邦计部·屯田
夫千里餽粮士有饥色樵苏後爨师不宿饱屯田之利繇是兴矣。自汉武创制置吏卒五六万人充国上状条便宜十有二事新莽伪政则立田禾将军东汉永平亦命宜禾都尉魏晋而下无代无之是皆因戍营田因田积兼兵民之力省飞免之劳比夫负海转输率三十锺而致一石者其利,岂不博哉!然而轮台之耕龟兹曰:来迫吾国车师之垦匈奴曰:必争此地或攻扰田畴或荡摇边戍募民敢徙徒垂空言调吏而行复致胥怨。若乃任峻为典农之官所在积粟邓艾著济河之论资食有储斯皆不越中区近在宇下厥功易就人靡告劳故魏氏之致富饶晋人之能克敌者用此道也。
汉武帝太初末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之後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谓得拜职也。),於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言统领保护营田之事)以给使外国者(谓收其所种五以供之)及匈奴昆邪王降後度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令音零)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万人稍蚕食地接匈奴以北(其地相接不绝)是时军旅连出师行十二年海内虚耗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帝既悔远征伐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东台枝渠犁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与中国同时熟其旁国少锥刀贵黄金采缯可以易食宜给足不可乏(言以锥刀及黄金采缯与此旁国易食可以给田卒不忧乏粮)臣愚以为可遣屯田卒诣故轮台以东置校尉三人分护各举图地形通利沟渠务使以时益种五张掖酒泉遣骑假司马斥候属校尉事有便宜因骑置以闻(骑置今之驿马也。)田一岁有积募民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累谓妻子家属)就畜积为本业(畜读曰蓄)益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城而西以威西国辅乌孙为使臣谨遣徵事臣昌分部行边严敕太守都尉明{逢火}火选士马谨斥候蓄茭草愿陛下遣使使西国以安其意臣末死请帝乃下诏深陈既往之悔不复出军。
昭帝即位初用桑弘羊前议以杆弥太子赖丹为校尉将军田轮台与渠犁地皆相连龟兹贵人姑翼(龟兹读曰邱慈)谓其王曰:赖丹本臣属吾国今佩汉印绶来迫吾国而田必为害王即杀赖丹而上书谢汉。
始元二年八月调故吏将屯田张掖郡(调调发也。故吏前为官职者令其部率习射战士于张掖为屯田也。)。
元凤四年平乐监傅介子既杀楼兰王汉乃立尉屠耆为王(尉屠耆楼兰王弟先为质於)更名其国为鄯善王自请天子曰:身在汉久今归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循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一将屯田积令臣得依其威重,於是汉遣司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抚之(汉填音竹刃切)其後更置都尉。
宣帝地节二年诏遣侍郎郑吉及校尉司马(许吏切)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欲以攻车师至秋收吉发城郭诸国兵万馀人自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攻交河城破之王尚在其北石城中未得会军食尽吉等。且罢兵归田渠犁收秋毕复发兵攻车师王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妻子置渠犁车师东奏事至酒泉有诏还田渠犁及车师益积以安西国侵匈奴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别田车师得降者言单于大臣皆曰: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必害人国不可不争也。果遣骑来击田者吉乃与校尉尽将渠犁田士千五百人往田匈奴复益遣骑来汉田卒少不能当保车师城中匈奴将即其城下谓吉曰:单于必争此地不可田也。围城数日乃解後常数千骑往来守车师去渠犁千馀里间以山河北近匈奴汉兵在渠犁者孰能相救愿益田卒公卿议以为道远烦费可。且罢车师田者诏遣长罗侯(尝惠也。)将张掖酒泉骑出车师北千馀里杨威武车师旁胡骑引兵去乃得出归渠犁凡三校尉屯田(匈奴传云:宣帝时西域共击匈奴取车师国匈奴收其馀东不敢居故地而汉益遣屯士分田车师地以实之)其後匈奴遣左右奥各六千骑(奥音郁音居言切)与左人将再击汉之田车师城者不能下。
神爵三年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使吉并护北道故号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也。)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地名)枝莎车之地(枝分也。)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治乌孙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都护治焉。
赵充国为後将军讨叛羌度其必坏欲罢骑兵屯田以待其弊上奏曰: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德於外则福生於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月用粮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茭乾刍也。禾杆也。石百二十斤)难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卒读曰倅)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策。且羌人易以计破难用兵碎也。故臣愚心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万馀枝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弛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吏士私从者合堕万二百八十一人用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二百八斛分屯要害处冰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缮补也。浚深治也。)治湟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每(田事出谓至春人出营田也。赋谓班与之也。每古亩字也。)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军骑伉健各千倅马蝀碞(倅副也。什二者千骑则与副马二百匹也。伉音口浪切)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畜读曰蓄)今大司农所转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许帝报曰:皇帝问後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敌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熟计其便复奏充国上状曰:臣闻帝王之兵以全取胜是以贵谋而贱战战而百胜非善之善者也。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蛮夷习俗虽殊於礼义之国然其欲避害就利爱亲戚畏死亡一也。今敌亡其美地荐草(荐稠草)愁於寄远遁骨肉心离人有畔志而明主般师罢兵(般音班还也。)万人留田顺天时因地利以待可胜之敌虽未即伏辜兵决可期月而望羌人瓦解前後降者万七百馀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辈此坐支解羌人之具也。臣谨条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万人留屯以为武备因田致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人令不得归肥饶之[A123](古地字)贫破其众以成羌人相畔之渐二也。居民得并田作不失农业三也。军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岁罢骑兵以省大费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至临羌以<贝示>羌虏(<贝示>亦示字)杨威武传世折冲之具五也。以暇时下所伐材(读曰闲)缮治邮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乘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敌窜於风寒之地离霜露疾疫瘃堕之患(离遭也。堕谓因寒疾而指者也。)坐得必胜之道七也。亡经阻远追死伤之害八也。内不损威武之重外不令敌得乘间之九也。又亡惊动河南大开小开(皆羌种在河西之河南也。)使生它变之忧十也。治湟中道桥令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信读曰申)从枕席上过师十一也。(桥成军行安易。若於枕席上过也。)大费既省繇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国材下犬马齿衰不识长册唯明诏博详公卿议臣采择帝复赐报曰:皇帝问後将军言十二便闻之敌虽未伏诛兵决可期月而望期月而望者谓今冬邪谓何时也。将军独不计敌闻兵颇罢。且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杀略人民将何以止之。又大开小开前言曰:我告汉军先零所在兵不往击久留得亡效五年时不分别人而并击我(此谓本始五年伐先零不分别大小开本意是以大小开有此言也。)其意常恐今兵不出得亡变生与先零为一将军孰计复奏充国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饥冻开莫须。又颇暴略其羸弱畜产畔还者不绝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臣愚以为敌破坏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敌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为堑垒木樵(樵与谯同谓为高楼以望敌也。)校联不绝(此校谓用木自相贯穿以为固者亦犹。《周易》荷校灭耳也。《周礼》校人掌王马之政六厩成校盖用关械阑养马也。《说文》解字云:校木因也。亦谓以木相贯遮阑禽兽也。)便兵弩饬斗具{逢火}火幸通执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骑兵虽罢敌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德宜不久矣。从今尽三月敌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於它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累重谓妻子也。累音力瑞切重音直用切)是臣之愚计所以度敌。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策也。至于敌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能令敌绝不为小寇(读曰但)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罢读曰疲敝与弊同)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末可空如是繇役复发也。且匈奴不可不备乌桓不可不忧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澹一隅(澹古赡字赡给也。)臣愚以为不便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乡读曰乡)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於山野虽亡尺寸之功俞得避慊之便(俞苟。且也。慊亦嫌字)而亡後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陛下宽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熟计愚臣伏计熟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惟陛下省察充国奏每上辄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後什八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丞相魏相曰:臣愚不习兵事利害後将军数画军册其言常是臣任其计可必用也。帝,於是报充国曰:皇帝问後将军上书言羌人可胜之道今听将军将军计善其上留屯田及当罢者人马数将军强食慎兵事自爱帝以破羌强弩将军数言当击。又用充国屯田处离恐敌犯之,於是两从其计诏两将军与中郎将邛出击强弩出降四千馀人破羌斩首二千级中郎将邛斩首降者亦二千馀级而充国所降复得五千馀人诏罢兵独充国留屯田。
元帝时置戊巳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戊巳中央镇覆四方。又开渠播种以为职故称戊巳时车师有前王後王国也。)。
王莽遣尚书大夫赵并使劳北边还言五原北假膏壤殖(北假地名也。膏壤言其土肥美也。殖生也。)异时常置田官乃以并为田禾将军发戍卒屯田北假以助军。
後汉光武建武五年马援家属随隗嚣质子恂归雒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中帝许之。
六年讨敌将军王霸屯田新安(时太中大夫张纯将兵屯田南阳)。
七年诏骠骑大将军杜茂引兵北屯田晋阳广武以备敌寇(广武县名属太原郡)。
明帝永平十六年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今伊州)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
章帝建初二年复罢屯田伊吾卢。
顺帝永建元年复朔方西河上郡既而激河浚渠为屯田省内郡费岁一亿计遂令安定北地上郡及陇西金城常储粟令周数年内右扶风韩皓代马贤为校尉明年犀苦诣皓自言求归故地皓复不遣因转湟中屯田置两河间以逼群羌皓後坐徵张掖太守马续代为校尉两河间羌以屯田近之恐必见图乃解仇诅盟各自警备续欲先示恩信乃上移屯田还湟中羌意乃安。
六年以伊吾卢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资之以为钞暴复令开设屯田如永元时事置伊吾司马一人阳嘉元年以湟中地广更增置屯田五部复为十部复置玄菟郡屯田六部。
灵帝中平中傅燮为汉阳太守广开屯田列置四十馀营。
魏太祖初兴值董卓之乱百姓流离石至五十馀万人多相食既破黄巾欲经略四方而苦军食不足羽林监颍川枣祗及韩浩建置屯田议太祖乃下令曰:自遭荒乱率乏粮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馀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公曰:夫定国之术在於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岁骑都尉任峻为典农中郎将乃募民屯田许下得百万斛,於是开置芍陂屯田(芍音鹊今寿州)州郡列置田官(淮南郡吏仓慈为绥集都尉)数年中所在积仓廪皆满官渡之战军国之饶起於枣祗而成於任峻时太祖欲广置屯田以司空掾国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
刘馥为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修广戾渠陵大堰水溉灌蓟南北三更种稻边民利之。
梁习为并州刺史扌故部曲於上党取大材供邺宫室习表置屯田都尉二人领客六百夫於道次耕种菽粟以给人牛之费。
齐王正始中司马宣王秉政奏穿广漕渠引河入汴溉东南诸陂始大佃於淮北初宣王欲广田畜为灭吴之资乃使邓艾行陈项东至寿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尽地利宜开河渠引水浇溉以通漕运之道乃著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粮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分休。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於西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於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宣王善之皆如艾计施行复以灭贼之要在於积乃大兴屯守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诸陂於颍之南北万馀顷自是淮北仓庾相望寿阳至於京师农官屯兵连属焉。
蜀後主建兴中诸葛亮为丞相出师侵魏据五丈原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於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
吴大帝赤乌中新都都尉陈表吴郡都尉顾承各率所领都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
晋安平王孚魏明帝时为度支尚书以关中连遭贼寇帛不足遣冀州农丁五千屯於上邽秋冬习战阵春夏修田桑繇是关中军国有馀待贼有备矣。
扶风王骏武帝初为镇西将军都督雍梁等州劝督农桑与士卒分役已及僚佐并将帅兵士等人限田十亩具以表闻诏遣普下州县使各务农事。
羊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率营兵出镇南夏时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馀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於是戌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馀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
束太康中为张华司空贼曹属时欲广农上议曰:伏见诏书以仓廪不实关右饥穷欲大兴田农以蕃嘉此诚有虞戒大禹尽力之谓然农穰可致所繇者三一曰天时不愆二曰地利无失三曰人力咸用。若必春无之润秋繁滂沱之患水旱失中雩禳有请虽使羲和平秩后稷亲农理疆川於原隰勤{艹衮}於中田犹不足以致仓庾盈亿之积也。然地利可以计生人力可以课致诏书之旨亦将欲尽此理乎!今天下千城人多游食废业占空无田课之实较计九州数过万计可申严此防令监司精察一人失课负及郡县此人力之可致也。又司州十郡土狭人繁三魏尤甚而猪羊马牧布其境内宜悉破废以供无业业少之人虽颇割徙在者犹多田诸苑牧不乐旷野贪在人间故谓北土不宜畜牧此诚不然案古今之语以为马之所生实在冀北大贾羊取之清渤放豕之歌起於钜鹿是其效也。可悉徙诸牧以充其地使马牛猪羊草於空虚之田游食之人受业於赋给之赐此地利之可致者也。昔骓丕在史克所以颂鲁僖却马务田老氏所以称有道岂利之所以会哉!又如汲郡之吴泽良田数千顷贮水停洿人不垦植闻其国人皆谓通泄之功不足为难卤成原其利甚重而豪强大族惜其鱼蒲之饶构说官长终於不破此亦谷口之谣载在史篇谓宜复下郡县以详当今之计荆扬兖豫泥之土渠坞之宜必多此数最是不待天时而丰年可获者也。以其雨生於畚多余生於决泄不必望朝齐而潢潦臻山川而霖雨息是故两周争东西之流史起惜漳渠之浸明地利之重也。宜诏四州刺史使谨案以闻。又昔魏氏徙三郡人在阳平顿邱界今者繁盛合五六千家二郡田地逼狭谓可徙还西州以充边土赐其十年之复以慰重迁之情一举两得外实内宽增广穷人之业以辟西郊之田此。又农事之大益也。
荀崧为北中郎将徐州刺史监徐兖二州扬之晋陵军事北镇淮阴屯田于东阳之石龟殷浩为中军将军北征许雒开江西田千馀顷以为军储。
元帝为晋王课督农功诏二千石长吏以入多少为殿最其非宿卫要任皆宜赴农使军各自佃作即以为廪。
後赵石季龙谋伐昌黎使典农中郎将王典率众万馀屯田於海滨自幽州东至白狼大兴屯田。
宋毛修之为冠军将军领南郡相高祖将伐羌先遣修之复芍陂起田数千顷。
王弘为会稽王司马道子骠骑参军主簿时农务顿息末役繁兴弘以为宜建屯田陈之曰:近面所谘立屯田事已具简圣怀南亩事兴时不可失宜早督田以要音刘岁功而府资役单刻控引无所虽复厉以重劝肃以严威足令囹圄充积而无救於事实也。伏见南局诸冶募吏数百虽资以廪赡收入甚微愚谓。若回以配农必功利百倍矣。然军器所须不可都废今欲留铜官大冶都邑小冶各一所重其功课一准扬州州之求取亦当无乏馀者皆罢之以充东作之要。又欲二局田曹各立典军募吏依冶比例并听取山湖人此皆无损於私有益於公者也。其中亦应畴量分判番假及给廪多少自可一以委之本曹亲局所统必当练悉。且近东曹板水曹参军纳之领此任其人颇有能自足了其事耳顷年以来斯务弘废田芜廪虚实亦繇此弘过蒙饰擢志输短效,岂可相与寝默有怀弗闻耶至於当否尊自当裁以远鉴。若所启谬允者伏愿便以时施行庶灭有务农之勤仓有盈廪之实礼节之兴可以垂拱待也。
南齐桓崇祖为豫州刺史平西将军明帝使入关参敌消息还敕崇祖曰:卿视吾是守江东而已邪所少者食卿但努力营田自然平殄残鬼遂敕崇祖修治芍陂田。
祖冲之为长水校尉领冗从仆射冲之造安边论欲开屯田广农殖明帝建武中使冲之巡行四方兴造大业可以利百姓者会连有事竟不行。
徐孝嗣建武末为尚书令是时连年虏动军国虚乏孝嗣表立屯田曰:有国急务兵食是同一夫辍耕於事弥切故井陌疆里长毂成於周朝屯田广置胜戈富於汉室降此已还详略可见但求之自古为论则赊即以当今宜有要术窃寻缘淮诸镇皆取给京师费引既殷漕运艰涩聚粮待敌每苦不周利害之基莫此为急臣比访之故老及经彼宰守淮南旧田触处极目陂遏不修咸成茂草平原陆地弥望尤多今边备既严戌卒增众远资餽运近废良畴士多饥色可为嗟叹愚欲使刺史二千石躬自履行随地垦辟精寻灌溉之源善商肥确之异州郡县戌主帅已下悉分番附农今水田虽晚方事菽麦二种益是北土所宜彼人便之不减粳稻开创之利宜在及时所启允合请即使至徐兖司豫爰及荆雍各当境规度勿有所遗别立主曹专司其事田器耕牛台详所给岁终言最明其刑赏此功克举庶有弘益。若缘边足食则江南自丰权其所饶略不可计奏御见纳时帝已寝疾兵事未巳竟不施行。
梁陈庆之为都督南北司豫诸军事罢义阳镇兵停陆转运江湖诸州并得休息开田六千顷二年之後仓廪充实高祖每嘉赏之。
夏侯夔为豫州刺史时积岁灭戎人颇失业夔乃帅军人於苍陵立堰溉田千馀顷岁收百馀万石以充储备兼赡贫人境内赖之。
裴遂为竟陵太守开置屯田公私便之後。又为西戎校尉北梁秦二州刺史复开创屯田数千顷仓廪盈实省息边军民人吏获安。
後魏东平公仪秦王翰之子道武命督屯田於河外自五原至稠阳外务农稼大得人心。
薛虎子为开府徐州刺史时州镇戍兵资绢自随不入公库任其私用常苦饥寒虎子上表於孝文曰:臣闻金汤之固非粟不守韩白之勇非粮不战故自用兵已来莫不先积聚然後图并兼者也。今江左未宾鲸鲵待戮。若不委粟彭城以强丰沛则何以拓定江关扫一衡霍窃惟在镇之兵不减数万资粮之绢人十二疋即目随身用度无准未及代下不免饥寒论之於公无毫之润语其私则横费不足非所谓纳民轨度公私相益也。今徐州左右水陆壤沃清汴通流足盈溉灌其中良田十万馀顷。若以兵绢市牛分减戍卒计其牛数足得万头兴力公田必当大获粟稻一岁之中。且给官食半兵芸殖馀兵尚众。且耕。且守不妨捍边一年之收过於十倍之绢暂时之耕充於数年之食於後兵资唯须内库五稔之後帛俱溢匪直戍士有丰饱之资於国亦有吞敌之势昔杜预田宛叶以平吴充国耕西零以强汉臣虽识谢古人任当边守庶竭尘露有增山海孝文纳之。
范绍为宁远将军义阳太守时朝廷有南讨之计发河北数州田兵二万五千人通缘淮戍兵合五万馀人广开屯田八座奏绍为西道六州营田大使加步兵校尉绍勤於劝课频岁大获。
宋弁为黄门郎随车驾南讨诏弁於豫州都督所部及东荆颍邺皆减戍士营农水陆兼作。
杜纂为积弩将军既平南阳。又诣赭阳武阳二郡课种公田随供军费。
北齐斛律羡为幽州道行台仆射导高梁水北合易京东会於潞因以灌田边储岁积转漕用省公私获利焉。
嵇晔孝昭皇建中为平州刺史晔建议开幽州督亢旧陂长城左右营屯岁收稻粟数十万石北境得以周赡。又於河内置怀义等屯以给河南之费自是稍止转输之劳。
隋郭衍文帝开皇中为朔中总管所部有常安镇北接蕃境常劳转运衍乃选沃饶地置屯田岁剩粟万石民免转输之劳。
赵仲卿为朔州总管开皇三年突厥犯塞吐谷浑寇边军旅数起转输劳弊帝乃令仲卿於长城已北大兴屯田以实塞下。又於河西勒百姓立堡营田积京师置常平监。
炀帝大业中刘权从征吐谷浑帝令权过曼头赤水置河源郡积石镇大开屯田留镇西境。
唐高祖武德初窦静为并州大总管府长史时突厥为边患师旅岁兴军粮不属静上表请於太原多置屯田以省餽运议者以人物凋零不宜动众书奏不省静复上书辞甚切,於是徵静入朝与裴寂萧封德彝等争不能屈竟从静议岁收数十万斛高祖善之六年秦王。又奏请益置屯田於并州界高祖从之窦轨为益州道行台左仆射击临洮羌破其部众轨度羌胡终为後患於松州置屯田以备後举。
太宗贞观初张俭为朔州刺史广营屯田岁致十万斛边粮益饶及遭霜旱俭劝百姓相赡遂免饥馁州境独安。
张公谨为代州都督上表请屯田以省转运。
高宗显庆中刘仁轨为带方州刺史镇守百济,於是渐营屯田积粮抚士以经略高丽。
则天天授初娄师德为检校丰州都督知营田事则天下书劳曰:卿受委北垂总司军任往还灵夏检校屯田收粟既多京坻遽积不烦和籴之贵无复输运之艰两军及其镇兵数年咸得支给勤劳之诚久而弥著览以嘉尚忻悦良深长寿元年召拜夏官侍郎判尚书事明年拜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谓师德曰:王师外镇必藉边境营田卿须不惮劬劳更充使检校。又为河源积石怀远等军及河兰鄯廓等州检校营田大使。
郭元振长安中为凉州都督陇右诸军州大使元振令甘州刺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其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牧率之後数年丰稔遂斛至数十钱积军粮可支数十年。
中宗时王为桂州都督桂州旧有屯兵常运衡永等州粮以馈之始改筑罗郭奏罢屯兵。又堰江水开屯田数千顷百姓赖之。
玄宗开元二十五年夏四月庚戌诏曰:陈许豫寿等四州本开稻田将利百姓度其收获甚役功庸何如分地均耕令人自种先所置屯田宜并定其地量给逃还及贫下百姓。
代宗大历五年诏诸州置屯田并停特留华同泽等三州屯乃悉以度支之务委于宰臣。
李承大历末为淮南淮西黜陟使奏於楚州置常丰堰以御海潮屯田脊卤岁收十倍至德宗初严郢为京兆尹宰相杨炎不习边事请於丰州屯田发关辅人开陵阳渠人颇苦之郢尝从事朔方晓其利害乃具五城旧屯及募兵仓储等数奏曰:按旧屯沃饶之地今十不耕一。若力可垦辟不俟浚渠其诸屯水利可种之田甚广盖功力不及因致荒废今。若发两京关辅人於丰州浚渠营田徒扰兆庶必无其利臣不敢远引他事请以内园植稻明之。且秦地膏腴田称第一其内园丁皆京兆人於当处营田月一替其易可见然每人月给钱八千粮食在外内园使犹僦募不占奏令府司集事计一丁岁当钱九十六千米七斛二斗计所僦丁三百每岁合给钱二万八千八百贯米二千一百六十斛不知岁终收获几何臣计所得不补所费况二千馀里发人出塞屯田一岁方替其粮从太原转饷运直至多。又每人须给钱六十三千米七斛二斗私出资费数。又倍之据所收必不登本而关辅之人不免流散是虚畿甸而无益军储与天宝已前屯田事殊臣虽至愚不敢不熟计惟当省察奏不报郢。又上奏曰:伏以五城旧屯其数至广臣前已挟名闻奏讫其五城军士。若以今日所运开渠之粮贷诸城官田至冬输之。又以所送开渠功直布帛先给田者至冬令据时估输如此即关辅免於徵发五城丰厚力农辟田比之浚渠十倍之利也。时炎方用事郢议不省卒开陵阳渠而竟弃之。
刘怦为雄武军使广屯田节用以办理称。
李元谅贞元中为陇右节度於泾州及良原收军田粟数万石初将刈获泾原节度刘昌遣兵数千屯於潘原以御蕃寇自是边军颇有积储。
李复为义成军节度使请于白马卫南置屯田数百亩以资军食时人悦之。
孟元阳起於陈许军中理戎整肃勤公事善部署曲环之为节度使元阳为大将环使董作於西华屯元阳盛夏芒屩立稻田中须役者退而後就舍故其田无岁不稔军中足食。
宪宗元和三年六月以东都防御使旧苑内营田六百五十顷至六年令河南府收管营种岁终具所得闻奏其营田兵罢之。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诏诸道除边军营田处其军粮既取正税米分给其所管田自为军中资用不合取百姓营田并以脊地回换百姓肥浓地其军中如要营田任取食粮徤卒而不得辄妄招召。
敬宗长庆四年七月灵武节度使奏於特进渠新置营田六百顷。
宝历元年杨元卿为沧景节度使诏以所置屯田有裨国用命兼充当道营田使是冬元卿上言营田收廪粟二十万斛请付度支充军粮。
崔弘礼为河阳节度使上言於秦渠下辟荒田三百顷岁收粟二万斛从宝历二年减去度支所给数。
文宗太和中殷侑为沧齐德等州观察使上言当管河北两州百姓耕牛见管户一万三千六百九十四除老弱单独外其间大半力堪营种去年缘无耕牛百姓掘草根充粮一年虚过饥饿相继转死道路臣去年躬亲劝责酌量人力於一万三千户内每户请牛一具支绢绫五疋计三万疋馀二千户不得牛营田不敢不奏诏曰:沧州营田已有次第耕牛欠数频有奏论方及春农实资济恤宜更赐绫绢一万疋其来年将士粮米便勒本道自供。
六年二月户部尚书判度支王起奏灵武宁田土宽广。又复肥浓悉堪种莳承前但逐年旋支钱收籴悉无贮积与本道计会立营田从之。
七年四月以宣武军先置营田别加田卒至是敕罢其卒计所停粮五万七千馀斛节度使杨元卿奏请於营田顷亩之内加税小麦三万九千馀斛以代给其粮而留其卒诏许之。
开成元年三月戊午度支奏请停京西营田。
武宗会昌六年五月赦节文灵武天德三城封部之内皆有良田缘无居人久绝耕种自今已後天下囚徒合处死刑愤非巨蠹者特许生全并家口配流此三道仍令本军镇各收管安存兼接借农具务使耕植。
宣宗大中三年八月敕曰:原州威州秦州武州并六关访闻土地肥饶水草丰美如有百姓要垦辟耕种五年内不加税赋五年後量定户籍便为永业其京城有犯事合流役囚徒从今後一切配十处收管者十处者谓原州秦州威州武州驿藏关石门关木峡关六盘关制胜关石峡关。
後唐庄宗同光三年三月西京奏制置三白渠起置营田务一十一。
明宗天成二年八月户部员外郎知诏诰于峤上言请边上兵士起置营田赵充国诸葛亮之术庶令。且战。且耕望致轻徭。
十二月左司郎中卢损上言以今岁南征运粮庆费唐邓复郢地利膏腴请以下军官徤兴置营田庶减民役以备军行。
长兴元年七月前洋州节度副使程义徽陈利见请於瀛莫两州界起置营田以备边因授义徽莫州刺史充两州营田使。
晋张希崇为灵州两使留後先是州界与戎人交处每岁以戍兵运粮经五百里有剽攘之患希崇及开故屯田谕边士使播种军食大济尔玉书褒之因正授戎节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