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守部·威严
《书》曰:威克厥爱允济故子产有言惟有德者能以宽服人其次莫如猛夫火之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斯威严之谓也。繇汉以来长人之吏以武徤强圉而著称者盖有之矣。莫不因其天姿之峻厉乘其民风之豪横繇是惩习俗之弊严其约束去害群之恶正其典刑奸吏震悚群盗屏去风化肃於境内威声动於邻壤人用胥畏吏不敢欺此其所以为能也。若夫山甫之不吐刚茹柔而德举仲尼谓以宽济猛而致和亦何必厉气作威然後臻夫治者巳。
汉义纵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後为南阳太守吏民重足敛迹。
尹立为京兆尹尚威严有治辨名。
隽不疑为京兆尹京师吏民敬其威信每行县录囚徒还(省录之知其情状有冤滞与不也。而近俗不晓其意为思虑之虑)其母辄问不疑所平反活几何人(反谓奏使从轻也。)即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为饮食语异於他时或亡所出母怒为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赵广汉为京兆尹长安少年数人会穷里空舍谋共劫人(穷里里中之极隐处)坐语未讫广汉使使捕治具服富人苏回为郎二人劫之(劫取其身为质令家将财赎之)有顷广汉将吏到家自立庭下使长安丞龚奢叩堂户晓贼(晓谓谕告之)曰:京兆尹赵君谢两卿无得杀质此宿卫臣也。释质束手得善相遇幸逢赦令或时解脱(。若束手自来虽合处牢狱当善处遇之或逢赦令则得脱免也。)二人惊愕。又素闻广汉名即开户出下堂叩头广汉诡谢曰:幸全活郎甚厚送狱敕吏谨遇给酒肉至冬当出死豫为调棺给敛葬具告语之(调办具之也。棺敛以棺衣敛尸也。)皆曰:死无所恨。
何武为扌州刺史所举奏二千石长吏必先露章服罪者为亏枉除免之而巳(亏减也。减除其状直令免去也。)不服极法奏之抵罪或至死。
王温舒为广平都尉齐赵之郊盗不敢近广平广平称为道不拾遗迁为中尉为人少文它忄忄不辨(言为馀官则心意蒙蔽职事不举)至於中尉则心开素习关中俗知豪恶吏豪恶吏尽复为用吏苛察氵恶少年投钅后购告言奸(钅后所以受投书也。)置百落长以牧司奸。
魏相为河南太守禁止奸邪豪强畏服。
朱博为冀州刺史行部有老从事教吏民数百人遮道自言官府尽满博驻车决遣四五百人皆罢去如神後博徐问知老从事所教乃杀此吏州郡畏博威严後迁琅琊太守齐郡舒缓养名(齐人之俗其性迟缓多自高大以养名声)博亲视事右曹掾史皆移病卧博问其故对言惶恐故事二千石新到辄遣吏存问致意乃敢起就职博夺髯抵几曰:观齐儿欲以此为俗邪皆斥罢诸病吏白巾走出府门郡中大惊博治郡尝令属县各用其豪杰以为大吏县有剧贼及它非常博辄移书以诡责之其尽力有效必加厚赏怀诈不称诛罚辄行以是豪强恐服。
翟义字文仲为南阳都尉宛令刘立与曲阳侯为婚。又素著名州郡轻义年少义行太守事行县至宛丞相史在傅舍立持酒肴谒丞相对饮未讫会义亦往外吏曰:都尉方至立语言自。若(自。若言如故)须臾义至内谒径入(内谒犹今之通名也。)立乃走下义既还大怒阳以它事召立至以主守盗十金贼杀不辜部掾夏恢等收缚立傅送邓狱(部分其掾而遣之邓分亦南阳之县)恢亦以宛大县恐见篡夺白义可因随後行县送邓(因太守行县以文自随即送之邓狱)义曰:欲令都尉自送则如勿收邪(言。若都尉自送至狱不如本不收治)载环(环绕也。)宛市乃送吏民不敢动威震南阳。
後汉梁统为武威太守为政严猛威行邻郡。
盖延为左冯翊视事四年人敬其威信。
朱晖字文季南阳人为临淮太守好节有所拔用皆厉行士其诸报怨以义犯率皆为求其理多得生济其不义之囚即时僵仆吏人畏爱为之歌曰:强直自遂南阳朱季吏畏其威人怀其惠。
贾宗字武孺少有操行多智略建初中为朔方太守旧内郡徙人在边者率多贫苦为居人所仆役不得为吏宗擢用其任职者与边吏参选转相监司以摘发其奸,或以功次补长吏故各愿尽死匈奴畏之不敢入塞。
贾琮为冀州刺史旧典传车骖驾垂赤帷裳迎於州界及琮之部升车言曰: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闻风自然悚震其诸赃过者望风解印绶去惟瘿陶长济阴董昭观津长梁国董就当官待琮,於是州界翕然。
郅寿为京兆尹郡多强豪奸暴不禁三辅素闻寿在冀州皆怀震悚各相检敕莫敢干犯寿虽威严而推诚下吏皆愿效死莫有欺者。
张宗为琅琊相其政好厉猛敢杀伐。
张衡为河间王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擒上下肃然称为正理。
张为东郡太守虽儒者性刚断下车擢用义勇搏击豪强。
韩陵为南阳太守发摘奸盗郡中震慄政号严平。
朱穆字公叔桓帝永兴元年河溢漂害人庶数十万户百姓荒馑流移道路冀州盗贼尤多故擢穆为冀州刺史州人有宦者三人为中常侍并以檄谒穆穆疾之辞不相见冀部令长闻穆济河解印绶去者四十馀人及到奏劾诸郡至有自杀者以威略权宜尽诛贼渠帅举劾权贵或乃死狱中有宦者赵忠丧父归葬安平僭为玉匣偶人(玉匣长尺广二寸半衣死者自腰以下至足连以金缕天子之制也。)穆闻之下郡案验吏畏其严明遂发墓剖棺陈尸出之而收其家属帝闻大怒徵穆诣廷尉(谢成。《书》曰:穆临当就道冀州从事欲为画像置厅事上穆留板。《书》曰:勿画吾形以为重负忠义之未显何形像之足纪也。)输作左校後复赦之。
王涣为兖州刺史绳正部郡风威大行(部郡所属之郡也。)。
张禹为下邳相功曹史戴闰故大尉掾也。权动郡内有小谴禹令自致徐狱然後正其法自长史以下莫不震肃。
范康为太山太守郡内豪姓多不法康至奋威怒施严令莫有干犯者先所侵夺人田宅皆遽还之。
赵苞为辽西太守抗厉威严名振边俗。
陈蕃为豫章太守性方峻不接宾客士民亦畏其高(蕃丧妻乡人里邑惟许子将不往曰:仲举性峻峻则少通故不造也。)徵为尚书令送者不出郭门。
李膺为青州刺史有威政守令畏威明多望风弃官属城闻风皆自引去。
成晋迁南阳太守郡旧多豪强中官黄门凡至境界下车振威以简摄之。
刘为司隶校尉时权贵子弟罢州郡还入京师者每至界首辄改易舆隐匿财宝威行朝廷。
陈龟为京兆尹时三辅豪强之族多侵任小民龟到厉威严悉平理其怨屈者郡内大悦。
桥玄为汉阳太守时上邽令皇甫祯有赃罪玄收考髡笞死於冀市一境皆震。
刘表为荆州刺史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
魏陈登汉末为东阳长有能名奉使到许太祖以登为广陵太守令阴合众以图吕布登在广陵明审赏罚威信宣布海贼薛州之群万有馀户束手归命未及期年功化以就百姓畏而爱之。
王基为安丰太守郡接吴寇为政清严有威惠民设防备敌不敢犯加讨寇将军。
蜀张嶷为越隽太守定﹂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馀里旧出盐铁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史焉嶷之到定﹂定﹂率豪狼岑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忿嶷自侵不自来诣嶷使壮士数十直往收致挞而杀之持尸还种类厚加赏赐喻以狼岑之恶。且曰:无得妄动动即殄矣。种类咸面缚谢过嶷杀牛飨宴重申恩信遂获盐铁器用周赡。
晋何曾魏末为河内外守在任有威严之称徵拜侍中。
诜为雍州刺史在任威严明断甚得四方声誉。
王逊为魏兴太守永嘉四年宁州治中毛孟诣京师求刺史乃以逊为南夷校尉宁州刺史使於郡便之镇逊与孟俱行道遇寇贼逾年乃至外逼李雄内有夷寇吏士散没城邑丘墟逊披荒纠厉收聚离散专仗威刑鞭挞殊俗逊未到州遥举董联为秀才建宁功曹周悦谓联非才不行版檄逊既到收悦杀之悦弟潜谋杀逊以前建宁太守赵混子涛代为刺史事觉并诛之。又诛豪右不奉法度者数十家征伐诸夷俘馘千计获马及牛羊数万馀,於是莫不震服威行宁土。
吴彦为顺阳内史时顺阳王畅骄纵前後内史皆诬之以罪及彦为之清贞率下威刑严肃众皆畏惧畅不能诬乃更荐之冀其去职。
山遐为东阳太守为政严猛康帝诏曰:东阳顷来竟囚每多入重岂郡多罪人将垂所求莫能自固邪遐处之自。若郡境肃然。
宋吉翰为徐州刺史时有死罪囚典签意欲活之因翰入斋阁呈其事翰省其语令。且去明可便呈明旦典签不敢复入呼之乃来取昨所呈事视讫谓之曰:卿意当欲宥此囚死命昨於斋坐见其事亦有心活之但此囚罪重不可全贷既欲加恩卿便当代任其罪因命左右收典签付杀之原此囚生命其刑政如此自下畏服莫敢犯禁。
刘怀慎为徐州刺史为政严猛境内震肃。
刘湛领历阳太守为人刚严用法奸吏犯赃百钱以上皆杀之自下莫不震肃。
沈攸之为郢州刺史州从事取与府录事鞭攸之免从事官而更鞭录事五十谓人曰:州官鞭府职诚非体要繇小人凌侮士大夫也。
萧惠开行雍州州府事善於为政令行禁止。又为东海太守时会稽太守蔡兴宗之郡而惠开自京口请假还郡相逢於曲阿惠开先与兴宗名位略同。又经情款日以负[C260]摧屈虑兴宗不能诣已戒勒自下蔡会稽部伍。若借问慎不得答惠开素严自下莫敢违犯兴宗见惠开舟力甚盛不知为谁遣人历船讯惠开有舫十馀事力二三百人皆低头直去皆无一人答者。
南齐孔之为辅国将军监吴兴郡寻拜太守治称清严。
梁萧[A13C]达为豫章内史在任威严郡人畏之。
萧景监扬州事在州尤称明断符教严整有田舍老姥尝诉得符还至县县吏未即发姥语曰:萧监州符如火大粝汝手何敢留之其为所畏敬如此。
江革为庐陵王长史行府州事以清严为百城所惮。又为会稽郡丞行府州事功必赏过必罚民安吏畏百城震恐。
琅琊王骞为山阴令赃货狼藉望风自解。
何远为新兴内史其听讼犹人不能过绝而性果断民不敢非为畏而惜之所至皆生为立祠表言治状高祖每优诏答焉。
後魏元兴都聪敏刚毅为河涧太守为政严猛百姓惮之。
元志为扌州刺史在州威名虽减李崇(臣钦。若等曰:李崇延昌初为扬州刺史大有威望)亦为扬荆楚所惮寻为雍州刺史。
穆钅蔑为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在公以威猛称。
李诜试守博陵郡抑强扶弱政以威严为名。
房士达为平原太守时邢杲寇乱惮其威名越郡城西度不敢攻逼。
苟颓为雒州刺史为政刚严抑强扶弱山蛮畏威不敢为冠。
李曾为赵郡太守并州丁零数为山东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於常山界得一尸妄谓赵郡地贼长责之还令送归故处。
张彝为安西将军秦州刺史务尚典式考访故事及临陇右弥加制习,於是出入直卫方伯威仪赫赫然可观羌夏畏服惮其整严一方肃静号为良牧。
刘藻为秦州刺史诛戮豪横羌氐神之遇车驾南征以藻为来道都督秦人纷扰诏藻还州人情乃定夏侯道历华州瀛州刺史为政清严。
裴他为赵郡太守为治有方威惠甚著猾吏奸民莫不改肃。
羊敢为广平太守甚有名能奸吏秋毫无犯。
宋世景为荥阳太守郑尚弟远庆先为苑陵令多所受纳百姓患之而世景下车召而谓之曰:与卿亲宜假借吾未至之前一不相问今日之後终不相舍而远庆行意自。若世景绳之以法远庆惧弃官亡走,於是寮属畏服莫不改肃。
王椿为太原太守历华殷冀瀛四州刺史性严察下不容奸所在吏民畏之重足。
北齐清河王岳为冀州刺史转青州刺史任权日久素为朝野畏服久为三藩百姓望风惮。
蔡隽为齐州刺史为人严暴。又多受纳然亦明解有部分使民畏服之。
刘纬为睢州刺史边人服其威信甚得疆场之和。
後周裴果为正平郡守果正平本郡人也。以威猛为政百姓畏之盗贼亦为之屏息。
宇文深为东雍州刺史为政严明示民以信抑挫豪右吏民怀之。
崔说为凉州刺史说莅政强毅百姓畏之。
郑伟为华州刺史伟前後莅职皆以威猛为政吏人莫敢犯禁盗贼亦为之休止虽未仁政然颇以此见称。
隋库狄士文为贝州刺史僮隶无敢出门所置盐菜必於外藏凡百出入皆封署其门亲故绝迹庆吊不通法令严肃吏人贴服道不拾遗。
崔宏度为襄州总管宏度素贵御下严急动行捶罚吏人气闻其声莫不战慄所在之处令行禁止盗贼屏迹。
田式为渭南太守政尚严猛吏人重足而立无敢违犯者。
元亨为卫州刺史卫土俗薄亨以威严镇之。
高励为上开府陇右诸羌数为寇乱朝廷以励有威名拜洮州刺史下车大崇威惠民夷悦附其山谷间生羌相率谒府称诣前後至者数十馀户豪猾屏迹路不拾遗在职数年称为治理。
尔朱敞为徐州总管在职数年号为明肃民吏惧之唐李贞观中授光禄大夫行并州大都尉府长史在并州凡十六年令行禁止号为称职。
李晖检校雍州长史纠发奸豪无所容贷甚为吏人畏服。
王方庆为广州都督管内诸州首领多贪纵百姓有诣府称冤官以先受首领餽饷未曾鞫问方庆乃禁止府寮绝其交往首领纵暴者悉绳其罪繇是境内清肃。
杨德历泽齐汴相四州刺史治有威名郡人为之语曰:宁食三斗蒜不逢杨德。
权怀恩为变莱卫雅四州刺史合州长史所历皆以威名御下人吏重足而立俄出为宋州刺史时汴州刺史杨德亦以严肃与怀恩齐名怀恩路繇汴州德送出郊怀恩见新桥中途立木以禁车过者谓德曰:一言处分,岂不得何用此为德大惭时议遂以为不如怀恩也。
薛季昶则天时为雍州长史威名甚著後历魏陕二州刺史雒州长史所在皆以威肃为政。
张知謇天授以後历房和舒延德定稷晋雒宣贝十一州刺史所莅有威严人不敢犯。
魏元忠为左肃政台御史大夫兼检校雒州长史政号清严宋庆礼为贝州刺史迁检校营州都督为政清严而勤於听理所历之处人吏不敢犯。
张嘉贞为并州长史为政严肃甚为人吏敬思。
李为汝州刺史为政严简州境肃然。
韦虚心为荆杨长史兼采访使所在官吏振肃威令甚举。
崔隐甫为东都留守为政严肃甚为人吏所惮。
信安王衤韦历蜀濮二州刺史政号清肃人吏畏而服之。
李齐物历凤翔京兆尹无术学在官严整好发官吏阴事以察为能少恩而清廉自餙人吏莫敢抵犯。
李择言为汉襄相岐四州刺史所历皆以严闻。
严郢为京兆尹清严疾恶练於法令敢诛杀盗贼屏息胥吏莫敢欺。
李。若初为浙西观察使善於吏道至性刚严强力束下吏人甚畏服。
李为淮南节度使当官严重以峻法操下所至称理而刚决。
穆宁为鄂岳沔都团练时淮西节度使李忠臣贪暴不奉法设防戍以税商贾。又纵兵士剽劫行者殆绝与宁夹江为理惮宁威名寇盗辄止。
刘赞父汇祖子元皆左常侍赞为宣州刺史宣歙池观察使赞领宣州十馀年祖父皆以文学称赞不知书惟以强猛立威官吏畏重之。
王沛为海沂密节度使邦实新造人多獷{敖鸟}沛明法制董师旅军镇大理。
王起镇蒲州每岁蕃使繇於郡府逆旅邮傅咸苦之起至是待之以礼抑之以威无敢犯者。
萧廪乾符中除京兆尹时军容使杨复恭有假子抵罪廪命地界捕之寻为所殴既至断曰:新除京兆尹敢收所繇将令百司难逃一死时政救者盈门寻杀之繇是内外畏服。
梁冯行袭镇同州到任诛大吏张澄暴其罪州人莫不惴慑。
後唐孔循为许州节度使为政严明军民畏而爱之周武行德为西京留守白马寺僧永顺每岁至四月於寺聚众击鼓摇铃衣妇人服赤麻缕画袜诵杂言里人废业聚观有自远方来者行德恶其惑众杀之。又前留守恩都押衙徐衙徐祚以醉讹言行德斩之。
牧守部·革弊
夫政化之贪弊民俗之浮伪因习而不改流荡而忘返非夫贤明之长穷察其事形於教条峻其科谪去蠹害纳之轨物。又曷能累积之根抵革闾阎之视听哉!东汉而下居方牧之任者乃有勤求民瘼崇树治本敦正道以多僻厉德色以窒邪思去泰甚以厚其生蠲烦苛以除其疾出令画一而下莫敢犯立诚果断而妖不下兴用能阜康斯人澄清属邑信孚於比屋风动於百姓兴化成治易俗至道惠浃於封内泽及於後世。《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其是之谓欤。
後汉第五伦为会稽太守会稽俗多氵祀好卜筮民尝以牛祭神百姓财产以之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祀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後郡将莫敢禁伦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其巫祝有依鬼神诈怖愚民皆案论之有妄屠牛者吏辄行罚民初颇恐惧或祝诅妄言伦案之愈急後遂断绝百姓以安。
周举为并州刺史太原一郡旧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龙忌之禁(新序曰:晋文公反国介子推无爵遂去而之介山之上文公求之不得乃焚其山推遂不出而焚死龙皇木之谓也。春见东方心为火之盛故谓之禁火禁火俗传本子推以此日被焚禁火)至其亡日咸谓神灵不乐举火繇是士民每冬中辄一月寒食莫敢烟爨老少不堪岁多死者举既到州乃作吊书以置子推之庙言盛冬去火残损民命非贤者之意以宣示愚民使还温食,於是众惑稍解风俗颇革。
宋均为九江太守浚遒县(故城在今慎南县)有唐后二山民共祠之众巫遂取百姓男女以为公妪(以男为山公以女为山妪犹祭之有尸主也。)岁岁改易既而不敢嫁娶前後守令莫敢禁均乃下。《书》曰:自今以後为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扰良民,於是遂绝。
张奂为武威太守其俗多妖忌二月五日产子及与父母同月生者悉杀之奂示以义方严加赏罚风俗遂改。
栾巴为豫章太守郡土多山川鬼怪小人尝破赀产以祈祷巴素有道术能役鬼神乃悉毁坏房祀剪理奸巫,於是妖异自消百姓始颇为惧终皆安之。
蜀吕为蜀郡太守蜀郡一都之会户口众多。又诸葛亮卒之後士伍亡命更相重冒奸巧非一到官为之防禁开喻劝道数年之中漏脱自出者万馀口晋王恂为河南尹时魏氏给公卿以下租牛客户数各有差自後小人惮役多乐为之贵势之门动有百数太原诸郡部亦以匈奴胡人为田客多者数千武帝践位诏禁募客恂明峻其防所部莫敢犯者。
庾和穆帝升平中代孔严为丹阳尹表除众役六十馀事。
殷仲堪为荆州刺史以异姓相养礼律所不许子孙继亲族无後者唯令主其蒸尝不听别籍以避役也。佐史咸服之。
刘敬宣为宣城内史襄城太守宣城多山县郡旧立屯以供府郡费用前人多发调工巧造作器物敬宣到郡悉罢私屯唯伐竹木治府舍而已亡叛多首出遂得三千馀户。
宋谢方明为会稽太守江东民户殷盛风俗峻刻强弱相陵奸吏蜂起符书一下文摄相续。又罪及比伍动相连坐一人犯吏则一村废业邑里惊扰狗吠达旦方明深达治体不拘文法阔略苛细务在纲领州台符摄即时宣下缓民期会展其辩举郡县监司不得妄出贵族豪士莫敢犯禁除比户之罪判久系之狱每征伐兵运不充悉发倩士庶事既宁息皆使还本而属所刻害即以补吏守宰不明与夺乖方人事不至必被抑塞方明简汰精当各慎所宜虽服役十载亦一朝从理东土至今称咏。
羊元保为宣城大守先是刘式之为宣城立吏民士叛制一人不禽付五里吏送州作部。若获者赏位一阶元保以为非宜陈之曰:臣伏寻亡叛之繇皆为穷逼未有足以推存而乐为此者也。今立殊制於事为苦臣闻苦节不可以贞惧致流弊昔龚遂譬民於乱绳缓之然後可理黄霸以宽和为用不以严刻为先臣愚以单身逃役便为尽户今一人不测坐者甚多既惮重负各为身计牵挽逃窜必致繁滋。又能禽获叛身类非谨惜既无堪能坐邻劳吏名器虚借所妨实多将恐阶级不足供赏伏勤无以自勤。又寻此制施一邦而已。若其是耶则应是与天下为一。若其非耶亦不宜独行一郡民罹忧患其弊将甚臣忝守所职惧难遵用敢率管{宀几}冒以陈闻繇此此制得停。
萧摹之为丹阳尹奏曰:佛化被於中国已历四代形像塔寺所在千数进可以系心退足以招劝而自顷以来情敬浮末不以精诚为主更以奢意为重旧宇颓弛曾莫之修而各务造新以相夸尚甲第显宅於兹殆尽材竹铜采縻损无极无关神祗有累人事遵中越制宜加裁简不为之防流竟未息请自今以後有欲铸铜像者悉诣台自开兴造塔寺精舍皆先诣在所二千石通辞郡依事列言本州须许报然後就功其有取造寺舍者皆依不承用诏书律铜宅材瓦悉没入官诏可。
南齐豫章王嶷为荆州刺史务存约省停州府仪迎物初沈攸之欲聚众开人相告士庶坐执役者甚众嶷至镇一日遣二千馀人见囚五岁以下不连台者悉皆原遣之以市税重多所宽假百姓甚悦。
王僧虔为丹阳尹郡县狱相承有上汤杀囚僧虔上言汤本救疾而实行冤暴。若罪必入重自有正刑。若去恶宜疾则应先启,岂有死生大命而潜制下邑太祖纳其言而止。
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守夏禹庙盛有祷祀子良曰:禹泣辜表仁菲食旌约服玩墓棕足以致诚使岁献扇簟而已。
顾宪之为衡阳内史土俗山民有病辄去就祖为祸皆开冢剖棺水洗枯骨名为除祟宪之晓谕为陈生死之别事不相繇风俗遂改时刺史王奂新至唯衡阳独无讼者乃叹曰:顾衡阳之化至矣。若九郡率然吾将何事。
刘怀珍为冀州刺史於尧庙祠神庙有苏侯像怀珍谓主簿崔祖思曰:尧圣人而与杂神为列欲去之何如祖思曰:苏峻今日可谓四凶之主也。怀珍遂令除诸杂神。
梁杨公则为湘州刺史湘俗单家以赂求州职公则至悉断之所辟引皆州郡著姓高祖班下诸州以为法。
宣城康王秀为郢州刺史郢州当途为剧地百姓贫至以妇人供役其弊如此秀至镇务安之主者或求召吏秀曰:不识救弊之术此州残不可扰也,於是务存省薄去游费境壤晏然也。
王神念为青冀二州刺史性刚正先时郡有神庙妖巫欺惑百姓縻费极多神念令毁撤风俗遂改。
萧琛为吴兴太守禁杀牛解祀以脯代肉。
张缵为湘州刺史至州停遣十郡慰劳解放老疾吏役及关市戍逻先所防人皆省并。
鄱阳忠烈王恢为益州刺史成都去新城五百里陆路往来悉订私马百姓患焉累政不能改恢乃市马千疋以付所订之家恣其骑乘有用则以次发民人赖之。
袁君正为豫章内史性不信巫邪有师万世荣称道术为郡巫长君正在郡小疾主簿熊荐之师云:须疾者衣为信命君正以所着襦与之事竟取襦师云:神将送与北斗君君正使检诸身於衣裹获之以为乱众即刑於市而焚神一都无敢行巫。
後魏任城王澄为定州刺史初人中每模调百姓烦苦前後牧守未能蠲除澄多所省减民以忻赖。又禁造布绢不任衣者。
杨椿为定州刺史自道武平中山多置军府以相威摄凡八军军各配兵五千食禄主军师各四十六人自中原稍定八军之兵渐各南戍一军兵统千馀然主师如故费禄不少椿表罢四军减其主师百八十四人州有宗子稻田屯兵八百户年尝发夫三千草三百车修补畦堰椿以屯兵输此田课更无徭役及至闲月即应修治不容复劳百姓椿亦表罢朝廷从之。
封回为安州刺史山民愿朴父子宾旅同寝一室回下车勒令别处其俗遂改。
鹿生为济南太守前後在任十年时三齐始附人怀苟。且蒲博终朝颇废农业生制断之闻者嗟喜。
崔猷为京兆尹时婚姻礼嫁娶会之辰多举音乐。又鄽里富室衣服奢氵乃有织成文绣者猷请禁断事并施行。
北齐苏琼为南清太守禁断氵祠。
清河王励为楚州刺史先是城北有伍子胥庙其俗敬神祈祷者必以牛酒至破家业励叹曰:子胥贤者岂宜损百姓乃告谕所部自此遂止百姓赖之。
隋辛公义为岷州刺史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疾则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孝义道绝繇是病者多死公义患之欲变其俗因分遣官人巡检部内凡有疾病皆以床舆来安置听事暑月疫时病人或至数百厅廊悉满公义亲设一榻独坐其间终日连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用市药为迎医疗之躬观其饮食,於是悉愈方召其亲戚而喻之曰:死生繇命不关相看前汝弃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卧其间。若言相染那得不死病而复差汝等勿复信之诸病家子孙惭谢而去。
唐萧龄之贞观十八年为广州都督表称岭南州县多用土人任官不顾宪章唯求润屋其婚姻资须即税人子女百姓怨苦数为背叛。且都督刺史多居庄宅动经旬月不至州府所有辞讼皆委之判官省选之人竟无几案惟有敕诏施行才经省览而巳。又守领之辈年别娶妻不限多少各营别第肆情侵夺专恣。若是实斁彝伦,於是诏下并皆禁断自此蛮俗便之。
党仁宏为戎州都督夷獠之俗卖亲鬻子仁宏制法禁断百姓便之。
李为太原尹旧俗有僧徒以习禅为业及死不敛但舆尸送近郊以饲鸟兽如是积年土人号其地为黄坑坑侧有饿犬千数食死人肉因侵害幼弱远近苦之前後官吏不能禁止到官申明理宪期不再犯仍发兵捕杀群狗其风遂革。
杜亚为淮南观察使侨寄衣冠及工商等多侵街衢造屋行旅拥蔽亚乃开拓疏启公私悦赖焉。
裴度为蔡州节度使吴元济平度乃视事蔡人大悦其俗旧令途无偶语夜不然烛人有经过醉饮者皆以军法论度始至惟盗贼斗杀外馀尽除之其往来者不复以昼夜为限,於是百姓始知生人之乐。
薛珏为楚州刺史本州营田使先是州营田宰相遥领使刺史得专达俸钱及他给百馀万田官数百员奉厮役者三千户岁以优授官者复十馀人珏皆省之十留一二而租入有赢。
于頔为苏州刺史吴俗事鬼神頔病氵祀废生业庙宇皆撤唯吴太伯伍员等三数庙存焉。
王播为京兆尹奏以诸县皆有镇军并随逐水草牧放羊马贼徒因兹假挟带军器晨夜混杂善恶不分伏请从今日巳後牧放之徒不得躬带刀剑器仗等放牧仍请诏下後十日外有犯者百姓所在集众决重杖二十属军者许臣擒捉牒送本镇亦准例科决仍便解退其近城弋猎准前後敕并以禁断公郡驸马将军子弟子鹰鹞准敕但许城南按放不得辄越诸界并请不得别持刀剑等所冀邦畿之内盗贼屏息居人行客晨夕获安诏可其北军按习不同私家任随便近。
孔为广州刺史至郡禁绝卖女口。
郗士美为昭义军节度前政之丰给浮费至则皆减撤焉。
杨於陵为京兆尹先是禁军影占编户无以别白於陵请置挟名敕每五丁者得两丁入军四丁三丁者差以条限繇是京师豪强复知所畏。
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壮年得位锐於报政凡旧俗之害民者悉革其弊江岭之间信巫祝惑鬼怪有父母兄弟疠疾者举室弃之而去德裕欲变其风择乡人之有识者谕之以言绳之以法数年之间弊风斯革属郡祠庙按方志前代名臣贤后则祠之四郡之内除氵祀一千一十所。又罢私设山房一千四百六十以清寇盗人乐其政优诏嘉之时徐泗观察使王智兴奏请於当道置浮图戒坛度僧尼元和以来屡有诏旨禁绝此弊诸道莫敢有请独智兴首启其事因缘率敛甚於王税自淮巳南蚩蚩之徒奔走尤甚智兴之家资累巨万盖因以此德裕状论云:徐州观察使近於泗州开元寺置戒坛从去冬便遣僧人於两浙福建已来所在帖榜召僧尼受戒江淮自元和二年後更不度人百姓闻知远近臻凑当道僧尼。又皆私蓄资产与编氓无异自有戒坛已来一户有三丁五丁者皆发遣一人出家意在规避丁徭影占资产正月已来百姓落者无数[B13N]山渡僧一日点得一百馀人过江勘问唯下四人是旧出家沙弥及客僧馀悉是苏常州百姓亦无本州公凭其时并勒归本贯还俗讫闻泗州所置戒坛只在聚敛财货殊非为降诞资福之意其僧到者每人纳钱二千当日给牒放回元不受戒。若不钤制直到降诞日方停计两浙及福建合失却六十万丁壮此事非小系於朝廷法度况江淮赋役至重实要稍为限约状到中书门下即时奏停。又宋汴观察使令狐楚上言亳州圣水出有疾者饮之辄愈无远近老幼莫不奔赴兼繇中书门下德裕。又状论云:亳州圣水访问本因无良僧三数人欲求丐钱物与侧近百姓相知称此水能疗疾病讹言一扇遂至惑人数月已来自淮泗达於闽越无不奔走。又闻此水每斗三贯价每三二十家即顾一人就亳州取水发心之时数十家已不食荤血服此水後。又三七日蔬食兼於门墙帖榜食荤辛者不得入门就任妄中。又多非本水皆是无良之徒所在别取水贩卖其百姓羸老病疾者既须逾月蔬食。又尽屏绝医药饮此恶水并皆困笃自秋已来此水过江者每日尝不下三五十人除当道百姓外兼半是越州福建百姓近已於[B13N]山津严加捉搦。若不绝其根本终恐信惑不已伏以吴时有圣水宋齐有圣火皆虚诞人以为妖今亳州水颇近於此。又为黎之害伏乞特申典制速令填塞所冀人知禁令俗保安,於是宰相裴度於汴州状後判曰:妖繇人兴水不自作牒宋汴观察使填塞讫报时人皆以为当德裕後为淮南节度使。又奏比以妇人长裾大袖朝廷制度尚未颁行微臣之分合副天心比闾阎之间阔四尺今令阔一尺五寸裙曳四尺今令曳五寸事关革不敢不奏(正月十五日延安公主以衣服逾制驸马窦得罪德裕因有是奏)。
陆亘为浙东观察使将行延英面奏节制分兵在州贻患於国诏天下兵分於属郡者隶於刺史初越之永嘉郡城於海壖尝陷寇境夺官吏廪禄之半以代常赋因循相踵吏返为奸亘按举赃罪表请郡守已降增给其俸人至於今赖之。
崔郾为郏州观察使旧弊有二供不足夺吏俸以益之岁八十万郾以廉使常用之直代之。
牛僧孺为鄂岳观察使江夏城客土散恶难立垣墉每年加板筑赋菁茅以复之吏缘为奸蠹弊绵岁僧孺至计茅苦被筑之费岁十馀万即赋之以傅以当苦筑之价凡五年墉皆葺蠹弊永除。
王彦威为陈许节度奏毁除管内山房三千八百馀所。
卢均为广州节度使奏请禁土人与外蕃婚姻及禁蕃人置田宅可之夷人与华人杂居婚娶岁月滋久至均方能立法以禁之。
後唐冯赟为北京留守先是以相堂为使院後以为乐营群吏簿籍无定居。又取太原县为军营县寄治潜玄观赟至并询旧制复以相堂为史院太原归旧县其馀触类如之。
周知裕为安州留後淮土之风恶其病者至於父母有疾不亲省视甚者避於他室或时问讯即以食物揭於长竿之首委之而去知裕心恶之召乡之顽狠者诃诘教导俾知父子骨肉之恩繇是弊风稍革。
王晏球长兴中为青州节度使奏臣所部州县点检到见役节级所繇等四千五百馀人今留合充役者二千八百馀人并放归农讫明宗优诏褒之。
晋王傅拯为宁州刺史州接蕃部前政滋章民多厌苦傅拯自下车除去弊政数十件百姓便之。
王周为泾州节度使奏前节度使张彦泽在任日不法事二十六条已改正停废诏褒之。
汉阎建为景州刺史本州三正至节进马一疋价钱五万旧例分配牙前及诸县人吏因兹丐敛编民今後所买进马刺史出自俸钱。又每岁冬月量於乡村分配柴薪供州乡因此求取过倍荐席蔬园旧亦诸县取给今并止绝沧州奏之优诏奖激仍示诸道州府。
周李从敏为定州节度使其政静而不烦易定征赋旧典三镇同风赋税出自藩侯朝法不能拘制至是从敏削旧弊载振朝纲不取兵於民不横赋於境部内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