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部  备御二

  汉成帝河平元年单于遣右皋林王伊邪莫演等奉献朝正月既罢遣使者送至蒲坂(河东之县也。)伊邪莫演言欲降即不受我我自杀终不敢还归使者以闻下公卿议议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禄大夫谷永议郎杜钦以为汉与匈奴数为边害故设金爵之赏以待降者今单于诎体称臣列为北藩遣使朝贺无有二心汉家接之宜异於往时今既享单于聘贡之质(享当也。质诚也。)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贪一夫之得而失一国之心拥有罪之臣而绝慕义之君也。假令单于初立欲委身於中国未知利害(假令犹言或当也。)私使伊邪莫演诈降以卜吉凶受之亏德沮善(沮坏也。音材汝切)今单于自疏不亲边吏或者设为反间欲因而生隙(间音居苋反)受之合其策使得归曲而直责(归曲于汉而以直义来责也。)此诚边境安危之原师旅动静之首不可不详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诈谖之谋怀附亲之心便(谖诈辞也。音许远反)对奏天子从之遣中郎将王舜往问降状伊邪莫演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归到官位如故不肯令见汉使。

  哀帝建平四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帝被病或言匈奴从上游来厌人(游犹流也。河水从西北来。故曰:上游也。亦曰:上游亦总谓地形耳不必系於河水也。厌音一涉反)自黄龙竟宁时单于朝中国取有大故(大故谓国之大丧)帝繇是难之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府物所聚也。帑藏金帛之所也。音它莽反。又音奴)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黄门郎扬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於未乱兵家之胜贵於未战(已乱而後治之战之斗而後获胜则不足贵)二者皆微(微谓精妙也。)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今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臣不敢远称请以秦以来明之以秦始皇之强蒙恬之威带甲四十馀万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时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石大也。又曰:石言坚固如石也。画计策也。)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卒终也。莫得而言谓自免之计其事鬼恶故不传)。又高皇后尝忿匈奴群臣庭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哙可斩也。妄阿顺指,於是大臣权书遗之(以权道为书顺辞以之)然後匈奴之解结中国之忧平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侵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徼於便[A123](徼要也。音工完切[A123]古见也。)匈奴觉之而去徒费兵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其後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恢大也。)乃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霍去病操兵前後十馀年(操持也。音千万反),於是浮西河绝大幕破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於姑衍以临瀚海(积土为封而。又禅祭)虏名王贵人以百数自是之後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於狼望之北哉!(匈奴中地名也。)以为不一劳者不久佚不费者不永宁(佚与逸同喙口也。摧百万之师)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於兽口也。卢山匈奴中山也。喙音许称反)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桀坚也。言其起立不顺)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乐侯以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质信也。谓所期处)时鲜有所获(鲜少也。音先践反)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博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死扶伏称臣(伏音兰北反)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颛与专同专制谓以为臣妾也。)自此之後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强音其两切)何者外国天性忿鸷(鸷狠也。音竹二反)形容魁徤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肄以恶其强难诎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後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蹈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姑缯谓西南种也。在益州)籍荡姐之场(羌属籍犹蹈也。姐音紫)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离历也。三月为一时)固己犁其庭扫其穴(犁耕也。)郡县而置之彻席卷後无馀(古灾字也。)唯北狄为不然直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滋甚未易可轻也。今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於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疏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言单于因缘往昔和好之辞以怨汉也。)归怨於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夫明者视於无形聪者听於无声诚先於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灭安(先於未然谓计策素定御难折冲)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不然一有隙之後虽智者劳心於内辩者毂击於外(毂击言使车交驰其毂相击也。)犹不。若未然之时也。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图谋也。)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财用之费一岁数百万也。)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龙堆形如土龙身无头有尾高大者二三丈卑者丈馀皆东北向相似也。在西域中)乃以制匈奴也。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唯陛下少留意於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书奏天子寤焉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赐雄帛五十匹黄金十斤。

  严尤为王莽将莽分匈奴地立呼韩邪十五子尤谏曰:臣闻匈奴为害所从来久矣。未闻上世有必征之者也。後世三家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当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於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止其视戎狄之侵譬犹[B177][B150]之螫驱之而已([B177]古蚊字也。[B150]音盲螫音式亦切驱与驱同)故天下称明是为中策汉武帝选将练兵约赍轻粮深入远戍(约少也。少赍衣装)虽有克获之功胡取报之兵连祸结三十馀年中国罢耗匈奴亦创艾(罢读曰疲耗损也。创音初同反艾读曰次下亦同也。)而天下称武是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筑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袤长也。音茂)转输之行起於负海强境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遭阳九之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东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後乃备(援引也。音爰)计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弊势不可用此一难也。边既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调发也。音徒钓反属音之坎反)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粮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赍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且尽(物故谓死也。)馀粮尚多人不能负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多赍钅复薪炭重不可胜(古金字也。钅复釜大口者也。钅复音富)食饮水以历四时有疾疫之忧是故前世伐胡不过百日非不欲久势力不能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重直用反其下亦同)不得疾行虏徐遁逃势不能及幸而逢虏。又累辎重(累音力瑞反)如遇险阻衔尾相随(衔马衔也。尾马尾也。言前後单行不得并驱)虏要遮前後危殆不测此五难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忧之今既发兵宜纵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击。且以创艾胡虏(谓率道见之兵。且以击虏)莽不听尤言转兵如故天下骚动。

  後汉光武建武七年诏骠骑大将军杜茂北屯田晋阳广武以备胡寇。

  九年正月隗嚣死司徒掾班彪上言今凉州部皆有降羌羌胡被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穷志无聊故致反叛夫蛮夷寇乱皆为此也。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护羌校尉皆持节领护理其怨结岁时循行问所疾苦。又数遣使骑通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儆备今宜复如旧以明威防帝从之即以牛邯为护羌校尉持节如旧。

  十二年十二月参狼羌寇武都陇西太守马援讨降之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马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於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馀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是岁朱茂屯田晋阳卢芳据高柳与匈奴连兵寇边帝遣谒者忠将众郡施刑配茂镇守北边因发边卒筑亭候夆火。又发委输金帛缯絮供给军士并赐边民冠盖相望茂亦建屯田驴车转运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郡施刑屯边(施读曰弛施解也。谓有赦令去其钳赭衣谓之弛刑)筑亭候(亭候伺候望敌之所)夆燧。

  十三年二月遣捕虏将军马武屯沱河以备匈奴时帝以卢芳与匈奴乌桓连兵寇盗尤数缘边愁苦诏上谷太守王霸将弛刑徒六千馀人与杜茂治飞狐道堆石布土筑起亭障自代至平城三百馀里是岁匈奴寇河东州郡不能禁,於是渐徙幽并边人於常山关居庸关以东匈奴左部遂复转居塞内朝廷患之增缘边兵郡数千人大筑亭候夆火。

  二十一年冬鄯善王车师王等十六国皆遣子入侍奉献愿请都护帝以中国初定未遑外事乃还其侍子厚加赏赐後鄯善王上书愿复遣子入侍更请都护都护不出诚迫於匈奴天子报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西南北自在也,於是鄯善车师复附匈奴。

  二十二年乌桓击破匈奴匈奴北徙幕南地空诏罢诸边郡亭候吏卒。

  二十四年正月匈奴日逐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款塞称藩愿御北虏事下公卿议者皆以为天下初定中国空虚夷狄情伪难知不可许五官中郎将耿国独曰:臣以为宜如孝宣故事受之令东鲜卑北拒匈奴率厉四夷完复边郡使塞下无晏开之警万世有安宁之策也。帝从其议遂立比为南单于繇是乌桓鲜卑保塞自守北虏远遁中国少事。

  二十五年辽西乌桓大人郝旦等九百二十二人率众向化封其渠帅为侯王君长者八十一人皆居塞内布於氵公边诸郡为汉侦候助击匈奴鲜卑时司徒掾班彪上言乌桓天性轻黠好为寇贼。若久放纵而无总领者必复侵掠居人但委主降掾吏恐非所能制臣愚以为宜复置乌桓校尉诚有益於附集省国家之边虑帝从,於是始复置校尉於上谷甯城开营府并领鲜卑赏赐质子岁时互市焉(及明章和之世皆保塞无事)二十六年南匈奴与北单于战不利乃诏单于徙居西河美稷因使中郎将郴及副校尉王郁留西河拥护之为设宫府从事史掾史令西河长史岁将骑二千弛刑五百人助中郎将卫护单于冬屯夏罢自後以为常及悉复缘边诸郡。

  二十七年南单于称臣乌桓鲜卑并来入朝帝令太尉赵熹典边事思为久长规熹上复缘边诸郡幽并二州繇是而定(谓建武六年徙中五原人於常山居庸间至二十六年复令还中五原东观记月草创苟合未有还人盖熹至北请徙之)。

  明帝永平八年三月初置度辽将军屯五原曼柏(曼柏县在今胜州银城县)先是遣越骑司马郑众使北匈奴南部须十骨都侯等知汉与北虏交使怀嫌怨欲畔郑众觉之乃上言宜更置大将以防二虏交通繇是始置度辽营以中郎将吴堂行度辽将军事副校尉来苗左校尉阎章右校尉张国将黎阳虎牙营士屯五原曼柏(光武以幽奠将相兵克定天下故於黎阳立营以谒者监领兵骑五千)。又遣骑都尉秦彭将兵屯美稷。

  十月诏三公募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勿笞诣度辽将军营屯朔方五原之边县妻子自随便占著边县(占著谓附名籍)父母同产欲相代者恣听之凡徙者赐弓弩衣粮。

  十六年二月遣太仆祭肜出高阙(高阙山名因以名塞在朔方北)奉车都尉窦固出酒泉驸马都尉耿秉出居延(本匈奴地名也。武帝因以名县属张掖郡在甘州张掖县东北)驸马都尉来苗出平城伐北匈奴窦固破呼衍王於天山(呼衍匈奴王号天山即祁连山一名雪山。又名折罗汉山在伊州)留兵屯伊吾卢城(本匈奴地名既破呼衍即其地也。置宜来都尉以为屯田伊州职县伊吾故城是也。)。

  九月丁卯诏命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死罪一等勿笞诣军营屯朔方敦煌妻子自随父母同产欲求从者恣听之。

  十七年八月令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张掖故匈奴昆邪王地也。张国臂掖。故曰:张掖故城在甘州张掖县西北)及张掖属国系囚右趾已下在兵者皆一切勿治其罪诣军营。

  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昆仑山名因以为塞在今肃州酒泉县西南山有昆仑之体故名之)击破白山虏於蒲类海上逐入车师(白山冬夏有雪故名曰:白山匈奴谓之天山过之皆下马拜焉去蒲类百里内)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耿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耿恭为戊己校尉屯後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己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章帝初即位戊己校尉关宠屯京师前王城耿恭屯後王城北匈奴围之关宠上书求救帝乃诏公卿合议司空第五伦以为不宜救司空鲍昱议曰:今使人於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後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千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宜救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

  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彭大破车师於交河城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己校尉不复遣都护。

  二年三月甲辰罢伊吾卢屯兵。

  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上书北虏既已和亲而南部复往抄掠北单于谓汉欺之谋欲犯边宜还其生口以安慰之诏百官议朝堂公卿皆言夷狄谲诈求欲无厌既得生口当复妄自夸大不可开许太仆袁安独曰:北虏遣使奉献和亲有得边生口者取以归汉此明其畏威而非先违约也。以大臣典边不宜负信於戎狄还之足示中国优贷而使边人得安诚便司徒桓虞改议从安太尉郑弘司空第五伦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厉虞曰:诸言当还生口者皆为不忠虞廷叱之伦及大鸿胪韦彪各作色变容司隶校尉举奏安等皆上印绶谢帝诏报曰:久议沉滞各有所志盖事以议从策繇众定誾誾衎衎得礼之容寝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谢其各冠履帝竟从安议。

  章和元年四月丙子令郡国中都官系因减死一等诣金城戍七月诏死罪囚犯罪在丙子赦前而後捕系者皆减死勿笞诣金城戍。

  九月壬子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罪一等诣金城戍。

  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复出屯武威明年北单于为左校尉耿夔所破道走乌孙塞北地空馀部不知所属宪自矜巳功欲结恩北虏乃上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为北单于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太尉来繇太常丁鸿光禄勋耿秉等十人议可许袁安与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求安内地正以权时之可得御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复更立阿佟以增国费宗正刘方大司农尹睦同安议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事有易断较然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至乎!章和之初降者十馀万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太尉宋繇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帝从之陛下奉承洪业大开疆宇大将军远帅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弘勋者也。宜审其终以成厥初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馀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於所养建立於无功繇秉实知旧议而欲背弃先恩夫言行君子之枢机赏罚理国之纲纪。《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於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兵食可废信不可去。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馀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费其费过倍乃是空尽天下而非策建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势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故事安终不移(大司徒歆坐非帝读隗嚣书自杀大司徒涉坐杀大仓令下狱死)宪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於除为单于後遂反叛卒如安策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

  八年八月辛酉诏郡国中都官系囚减死一等诣敦煌。

  十二年四月日南象林蛮夷二千馀人寇掠百姓燔烧官寺郡县发兵讨击斩其渠帅馀众乃降,於是置象林将兵长史以防其患。

  十四年二月乙卯故西海郡(平帝时金城塞外羌献地以为西海郡也。光武建武中省金城入陇西郡至是复缮之金城即兰洲县也。)徙金城西部都尉以戍之。

  安帝永初四年二月丁巳南匈奴寇常山乙丑初置长安雍二营都尉官(京兆席牙扶风都尉以京州近羌杀犯三辅将兵卫护国陵扶风都尉居雍县故俗人称雍营焉西羌传云:虎牙都尉居长安)。

  五年二月先零羌入寇河东至河内百姓相惊多奔南度河使北军中侯朱宠将五营士屯孟津诏魏郡赵国常山中山缮作坞候六百一十六所建光元年高句骊王宫死子遂成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发兵击之议者皆以为可许尚书陈忠曰:宫前桀黠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其後善帝从之明年遂成还汉生口诣玄菟降诏曰:遂成等桀逆无状当斩断俎醢以示百姓幸会赦令乞罪请降鲜卑貊连年寇钞驱略小民动以千数而裁送数十百人非向化之心也。自今以後不与县官战斗而自以亲附送生口者皆与赎直缣人四十疋小口半之遂成死子伯固立其後貊率服东陲少事是岁初置渔阳营兵(伏侯。《古今注》曰:置营兵千人也。)。

  延光二年张为敦煌太守上书陈三策以为北虏呼衍王尝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钞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馀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後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犁牛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尚书陈忠上疏曰:臣闻蛮夷之寇莫甚北虏汉兴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故孝武愤怒深惟久长之计遣虎臣浮河绝汉穷破虏庭当斯之役黔首陨於狼望之北财币縻於卢山之壑府库殚竭杼柚空虚至舟车赀及六畜夫,岂不怀虑久故也。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收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以单于孤恃鼠窜远藏至於宣元之世遂备藩臣关徼不闭羽檄不行繇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狎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恣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先世一心勤劳之意也。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内郡武卫之备不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人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经有明诫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案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庶足折冲万里震怖匈奴帝纳之乃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弛刑徒五百人西屯柳中勇遂破平车师初曹宗为敦煌太守时北匈奴复率车师後部王共攻班等遂击走其前王鄯善逼急求救於曹宗因此请出兵击匈奴报索班之耻复欲进取西域邓太后不许但令置护西域副校尉居敦煌复部营兵三百人羁縻而已其後北虏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因欲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为太守遂建三策。

  三年九月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减罪一等诣敦煌陇西及度辽营(汉官仪度辽将军屯五曼柏县)。

  顺帝永建元年五月诏幽并凉州刺史使各实二千石以下至黄绶年老劣弱不任军事者上名严敕障塞缮设屯备立秋之後简习戎马十月辛巳诏减死罪以下徙边丁亥鲜卑犯边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刺史及令缘边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调五营弩师郡举五人令教习较射(调选也。五营五校也。谓长水步兵射声胡骑车骑等五校尉也。)先是朔方以西障塞多不修复鲜卑因此数寇南部杀斩将王(匈奴有左右斩将王)单于忧恐上言求复障塞帝从之乃遣黎阳营兵出屯中山北界增置缘边诸郡兵别屯塞下教习战射。

  五年十月丙辰诏郡国中都官死罪系囚皆减罪一等诣北地上郡安定戍。

  永和元年武陵太守上书以蛮夷率服可比汉人增其租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令虞诩独奏曰:自古圣王不臣异俗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知其兽心贪婪难率以礼是故羁縻而绥抚之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先帝旧典贡税多少所繇来久矣。今猥增之必有怨叛计其所得不偿所费必有後悔帝不从其冬澧中氵娄中蛮果争贡市非旧约遂杀卿吏举众反叛明年春蛮二万人围充城八千人寇夷道遣武陵太守李进讨破之斩首数百级馀皆降服。

  二年日南象林徼外蛮夷区怜等反贼势转盛侍御史贾昌使在日南与州郡并力讨之岁馀兵不继帝以为忧明年诏公卿百官及四府掾属问其方略皆议遣大将发荆扬兖豫四万人赴之大将军从事中郎李固曰:若荆扬无事发之可也。今二州盗贼盘结不武陵南郡蛮夷末辑长沙桂阳数被徵发如复扰动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兖豫之人卒被徵发远赴千里无有还期诏书迫促必致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湿暑加有瘴气致死亡者十必四五其不可三也。远涉万里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斗其不可四也。军行三十里马程而去日南九千馀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粟五升用米六十斛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设军到所在死亡必众既不足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心腹以补四肢其不可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何况劳苦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艰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後就徵还以兵付刺史张乔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此发将无益之效州郡可任之验也。宜更选有勇略仁惠任将帅者以为太守刺史悉使共住交趾令日南兵单无守既不足战。又不能可一切从其吏民北依交趾事静之後乃命归本还幕蛮夷使自相攻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列土之赏故并州刺史长沙祝良性多勇决。又南阳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昔文帝就加魏尚为中守哀帝即拜袭舍为太山太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四府悉从固议即拜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刺史乔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良到九真单车入贼中设方略招以威信降者数万人皆为良筑起府寺繇是岭外复平。

  五年大将军梁商以羌胡新反党众初合难以兵服宜用招降乃上。表曰:匈奴寇畔自知罪极穷乌困兽皆知救死况种类繁炽不可殚尽今转运日增三军瘦苦虚内给外非中国之利窃见度辽将军马续素有谋谟。且与边日久深晓兵要每得续书与臣策合宜令续深备高壁以恩信招降宣示购赏明为期约如此则鬼类可服国家无事矣。帝从之乃诏续招降畔虏商。又移书续等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久良骑野合交锋接矢决胜当时戎狄之所长而中国之所短也。强弩乘城坚营固守以待其衰中国之所长也。而戎狄之所短也。宜务先所长以观其变议备开赏宣示反悔勿贪小功以乱大谋。

  是年九月令扶风汉阳筑陇道坞三百所置屯兵桓帝建和元年十一月辛巳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和平元年十一月辛巳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永兴元年十一月诏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二年闰九月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永寿三年四月九真蛮夷叛太守儿式讨之战殁遣九真都尉魏郎击破之复屯据日南。

  灵帝熹平五年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以来三十馀发请徵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一冬二春必能擒灭朝廷未许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效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甫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议朝堂议郎蔡邕议曰:书戒猾夏易伐鬼方周有猃狁蛮荆之师汉有阗颜氵海之事征讨殊类所繇尚矣。然而时有同异势有可否故谋有得失事有成败不可齐也。武帝情存远略志辟四方南诛百越北讨强胡西伐大宛东并朝鲜因文景之蓄藉天下之饶数十年间官民俱匮至乃兴盐铁酤之利设告缗重税之令民不堪命起为盗贼关东纷扰道路不通绣衣直指之使奋铁钺而并出既而觉悟乃息兵罢役封丞相为富民侯故主父偃曰: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夫以世宗神武将帅良猛财富充实所拓广远犹有悔焉况今人财并乏事劣昔时乎!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财力劲徤意智益生如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於匈奴昔纪明良将习兵善战有事西羌犹十馀年今育晏才策未必过鲜卑种众不弱于曩时而虚计二载自许有成。若祸结兵连岂得中休当复徵发众人转运无己是为耗竭诸夏并力蛮夷夫边垂之患手足之疥搔中国之困胸背之瘭疽方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此鬼虏而可伏乎!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於今何者为甚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苟无戚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无虫岂狡寇计争往来哉!虽或破之,岂可殄尽而方令本朝为之旰食乎!夫专胜者未必克挟疑者未必败众所谓危圣人不任朝议有嫌明主不行也。昔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天子之兵有征无战言其莫敢较也。如使越人蒙死以逆执事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而犹为大汉羞之而欲以齐民易鬼虏皇威辱外夷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耶昔珠崖郡反孝元皇帝纳贾损之言而下诏曰:珠崖背畔今议者,或曰:可讨,或曰:弃之朕日夜思惟羞威不行则欲诛之通於时变复忧万民夫万民之饥与远蛮之不讨何者为大宗庙之祭凶年犹有不备况避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无以相赡。又当动兵非但劳民而已其罢珠崖郡此元帝所以发德音也。夫恤民救急虽成都列县尚犹弃之况障塞之外未尝为民居者乎!守边之术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论严尤申其要遗业犹在文章俱存循二子之策守先帝之规臣曰:可矣。帝不从遂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中匈奴中郎将藏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馀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十七八三将槛车徵下狱赎为庶人。

  光和三年十月巴郡板蛮复叛寇掠三蜀及汉中诸郡帝遣御史中丞萧授督益州兵讨之连年不能克帝欲大发兵乃问益州计吏考以征讨方略汉中上计程包对曰:板七姓射杀白虎立功先世复为义人其人勇猛善於兵战昔永初中羌入汉川郡县破坏得板救之羌死败殆尽故号为神兵羌人畏忌传语种辈勿复南行至建和二年羌复大入实赖板连摧破之前车骑将军冯绲南征武陵虽受丹阳精兵之锐亦倚板以成其功近益州郡乱太守李亦以板讨而平之忠功如此本无恶心长吏乡亭更赋至重仆役楚过於奴虏亦有嫁妻卖子或乃至自刭割虽陈冤州郡而牧守不为通理阙庭悠远不能自闻含怨呼天叩心穷谷愁苦赋役困罹酷刑故邑落相聚以致叛戾非有谋主僭号以图不轨今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也。帝从其言遣太守曹谦宣诏赦之即皆降伏。

  中平二年汉阳贼边章韩遂与羌胡为寇东侵三辅时遣车骑将军皇甫嵩西讨之嵩请发乌桓三千人北军中侯邹靖上言乌桓众弱宜募鲜卑事下四府大将军掾韩卓议以为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非唯无益於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车骑将军掾应劭之曰:鲜卑隔在汉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卢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是以国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馀骑。又武威太守赵坤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鬼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少缓则陆梁残害劫居人钞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练帛聚欲烧之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沈静有谋必能奖属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韩卓复与劭相难反覆,於是诏百官大会朝堂皆从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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