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头陀凶僧被捉 扫清贼寨众将班师
话说铁头和尚被黄天霸等人围得铁桶相似,虽欲逃走,插翅难飞。自己一想:“我前后总是一死,与其逃走不出,被他们杀死,不若打死他们几个。我就死了,也还扯直。”于是大喝一声:“尔等不要走,看佛爷的家伙!”说着,抡起禅杖拚命扫来,真如出水蛟龙,翻江搅海一样。只见他那条禅杖舞得神出鬼没,连个雨点都洒不进去。黄天霸等看了,个个伸舌,大家也就拚命杀上前去。不一刻,何路通肩膀上,被禅杖扫了一下;幸亏让得快,稍慢一点,一只右膊已被打折下来,何路通只得负痛而逃。又一刻,计全的后背,也被禅杖头子点了一点,计全也就禁受不得,只得退了下来。李昆正欲一枪刺进,被他的禅杖一扫,一杆烂银枪折为两段。李昆也不敢恋战,只得退在一旁,在那里助喊。黄天霸见许多人杀他不过,心中好不着急。暗道:“若再被他逃去,咱们也不算人了!”于是急中生智,故意将身一缩,猛叫“啊呀”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黄天霸已偷手将飞镖取在手内。铁头僧见黄天霸弯下腰去,又听他“啊呀”一声,以为他中了禅杖,即抢进一步打来。黄天霸就在这一个空儿,一个鹞子翻身滚在一旁,一撒手已将一只飞镖,认定铁头和尚面门打去。只听铁头和尚说一声:“不好!”
那只飞镖早已打中铁头和尚额角上面,陷进了有二寸多深。又听“啊呀”一声,铁头和尚已跌倒在地。大家一见,这才把心放了下来,便一齐走到他面前,先将绳索将他绑起,四马倒攒蹄捆了个结实。然后将镖拔下。他已是血流满面,不省人事。
此时陆老幺见事不妙,已经逃走。不料走至半路,却遇着王殿臣、郭赵凤二人在庙内放火回来,一见陆老幺,接着就杀。
陆老幺见庙已焚毁,两个山头又被官军得了,哪里还敢恋战,恨不能插翅飞去,逃得性命,犹如升天一般。哪知心内越慌,手内的兵器,不必说与人家对杀,连招架人家的兵器,都有些不活动起来,因此被那王殿臣、郭起凤二人擒住。那些喽兵是不必说,早已逃走去了。于是大家会合一处,将铁头僧、陆老幺推在一处看守。黄天霸便率领着众兵丁,前前后后,搜寻温球他的家属。各处寻了一遍,只是搜寻不出。忽然寻到一个马棚内,见里面有呻吟之声,大家进内一看,只见两男一女在那里上吊。众人一齐上去,将三人解了下来,当时就问了一遍,原来就是温球与他妻、子。黄天霸便命人将三人绑了,也抬到里面,与铁头僧一齐放下。你道温球如何同他妻、子在马棚内上吊?他也因大势已去,无处可奔,与其被官兵擒住,解到淮安斩首,不若寻个自尽,即使官兵寻出,见他已死,也可就此算了,不再杀头问罪。哪知他恶贯满盈,不能容他不受国法,所以将要自尽也不能由他,还要被天霸等搜出,带回淮安,以正国法,可见天理不能违背的。闲话休表,且说黄天霸等人见山寨已扫清,强人业已捉尽,并未逃走一人,心中大喜。又命众人将放火扑灭,又命到青龙岗、白虎岭两处,将山寨也放起火来,烧得个尽绝。又将大寨内所有的金银财宝,一齐查明清楚,派了两个小军在山上看守。于是大声喝令小军,抬着铁头和尚、陆老幺,并温球父子夫妻,一起押解下山,回到大营。
当有关小西同褚标、张桂兰、郝素玉迎接进去,大家聚在一起,当日营中大排筵席。此时金大力的伤痕已好,李七侯、何路通二人并未受甚重伤,大家就在大帐内痛饮起来,直饮到二鼓方才散席,说不尽那般快活,一宿无话。次日,即命小军到山上,将所有金银财宝,一齐抬到大营,以便带至淮安存库。不一刻,小军已将金银财宝等送到。天霸又复点明,寄存一旁,又饬令小军将所有杀死的士卒,查点清楚,共计死者若干?小军查明,一会子来报:计共杀死兵丁二十四名,受伤兵丁二百一十六名。
黄天霸即命:将杀死者赶紧葬埋,受伤者带回淮安医治。小军答应,又去将死尸埋好。诸事已毕,大家休息一日,预备班师。
过了一日,黄天霸即命拔队转回淮安。一路上真是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
不一日,已到淮安。天霸命兵了仍归各部。当日就率领众人,见了施公。行礼已毕,施公将以上情形问了一番。天霸也细细禀了一遍,施公大加慰劳。当下命令:将铁头和尚、陆老幺,并温球夫妇父子共计五人,一同交山阳县分别收监。黄天霸等回衙门的回衙门,执旧事的执旧事。过了一日,施公又将铁头僧等五人提出监来,问了一堂。铁头僧等直供不讳。施公即命黄天霸监斩,将铁头僧等五人,分别绑赴市曹,按律斩首示众。于是聚夹峰一案才算清楚。
过了两月,施公在书房内看书史,忽然奉到一道圣旨。施公当即排设香案,跪接圣旨。即拆开,诵读已毕,施公大惊失色。当下谢恩已毕,回到书房,即传齐黄天霸等,说道:“本部堂方才奉到圣旨,因仁寿宫有御用宝马一匹,忽然遗失,不知去向。在京文武各官缉获殆遍,查无下落。今奉上谕:勒令本部堂限半年之内缉获原物,恭送进京。这不是一件难事?叫本部堂如何复旨呢?”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不能回答。究竟这御马为何人盗去,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