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米开朗基罗,相信大家对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了,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又译“米开朗琪罗”。他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会画家、雕塑家、建筑家以及诗人,是一个多方才华的艺术家,也是文艺复兴时期雕塑艺术最高峰的代表,与拉斐尔和达芬奇并称为文艺复兴后三杰。
告别了中世纪,欧洲从梦中醒来,迎来人类艺术的黎明,在人文主义者的推动下,整个欧洲都蔓延着对古代文化的重新发掘与研究浪潮,艺术家们如饥似渴地从故纸堆中寻找古希腊,发现古罗马,并从中摄取艺术的营养。
这是一个注定要改变世界的年代,而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有幸被历史选中,这个意大利中部的城市,呼唤着天才巨匠;而罗马,作为古代文明的发源,以雅典而宁静的理想化人体雕塑,吸引着时代最天才的头脑,对古典文化的向往,从佛罗伦萨到罗马,伟大的时代的最强音与落下的帷幕,都来自一个孤独的背影——米开朗基罗。
天才人物一旦在创造了神话之后,便将神话本身的解读权慷慨的留给了后人,而这本身也构成了其之所以伟大的原因之一。
米开朗基罗的天才能力除了在雕塑、建筑、绘画中有淋漓尽致的表现外,他还是才华横溢的诗人,接下来分三部分来阐述:
一、雕塑领域:从大理石中释放生命力
在雕塑创作中,他上承古典主义,同时又有所创新与突破,他的雕塑作品中不是简单的形象塑造,而是在古典主义的基础上,表现人物内心的强劲生命力与思想的深度。
他多年来被历任教皇驱使,合同朝三暮四的改动甚至撤销,艺术成为权力的奴婢,而自己身边更包围着各种谗言小人,为此品行孤傲的米开朗基罗想必十分痛苦。
这种痛苦随之成为他创作张力的源泉,没有生命的石头在他的眼里成为自己锻造、挑战的客体,要在不断的敲击与雕琢中,释放遭到囚禁的生命力。
在他看来,艺术就是自我表现,而艺术作品就是内在人格的外化。他举世闻名的雕塑作品《大卫》《摩西》,奴隶群像以及美第奇陵墓中的雕塑,无不展示出这种审美观。
1504年,米开朗基罗完成了大卫的创作,这尊雕塑高四米多,是由一块完整的大理石雕刻而成,这一充满爱国热情的雕塑完成之后,立刻在佛罗伦萨引起轰动,这是米开朗基罗的成名作,直到今天,还是每个学习绘画雕塑艺术的人必须临摹的教材。
“《大卫》整个形态超凡脱俗,肢体与躯干的线条完美链接,其中腿部的线条轮廓尤为精美。从来没有一个雕像的姿态如此完美。”——瓦萨里。
1516年米开朗基罗完成了《摩西坐像》,这座雕像刻画了,摩西作为立法者和政治家的气度,还同时突出了他作为思想家和梦想的神学气质。
二、绘画领域“一切美都源自上帝”
在绘画领域,与达芬奇一样,米开朗基罗同样,经由人体解剖,掌握了人体复杂而美妙的形体美;他的创作完成了从中世纪以象征的方式表现观念,到以独特的艺术形式来传达共同的美感和最高的真实的状况。
在美学思想上,他的美学观已经与文艺复兴早期的前辈有很大不同。
在他看来,高贵的艺术并非源自世间,而应该来自上帝的馈赠,优美的绘画应当是上帝完美创造的反映,作为应该模仿上帝的完美创造,进行生动的描绘!
——就人体塑造上米开朗基罗认为,男性的人体是按上帝的形象进行塑造的,这是最高的灵与肉的美,由此他进一步指出,不停一切没多远,源自“上帝”,艺术家本身创造的天赋也是得到神赐的。其中最为著名两幅作品的是西斯廷天顶画《创世纪》和《末日审判》。
1512年11月1日,这幅瑰丽的巨制终于面世,他为雕塑家米开朗基罗带来了不小的名声,将他的绘画天才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年,他37岁,人们称它为“神圣的米开朗基罗”。
在西斯廷穹顶壁画中,花草树木是没有地位的,神与人类占据了画面的中心位置,在穹顶的甲骨中,人体的线条纵横交错,众多具有雕塑美感的人体,汇聚成了人的海洋,它们错落有致,在变化中仍然保持着统一的风格,营造出一种紧张而神圣的宗教气氛。
他曾经写过一首诗描述工作的艰辛,这也是他唯一一篇描述工作的诗:
“我总这么仰着脖子,是否得了大脖子病,
就像那些到巴比伦底的猫,
喝多了抚触的河水,
我的下巴牵引着肚子,没一个正常的模样,
我的胡子向着天,我的头颅弯曲向着肩,胸部如一只贪婪的枭,
画笔上滴下的颜料在我的脸上形成拜占庭镶嵌地板,
我的肚子和大腿紧紧纠缠,多谢上帝,
我还能挪动屁股,坐身体的重心,
我的腰缩向腹部的位置,臀部变成秤星,
压平我全身的重量,我再也看不清楚了,
走路摸索,踉踉跄跄。
我的皮肉在前身拉长,在后背缩短,仿佛是一张弓。
请不要见怪,我一开口便是胡言乱语,
来吧,扇动我的自尊,
我可怜的绘画!须知我不是干这行的!
他们把谁叫做画家?我?
不不不!他们找错人了!”
在创作《末日审判》时,米开朗基罗已经年逾60,教皇保罗三世希望创作一幅渲染末日报应的作品,以维持社会的安定与人心的虔诚,他要求米开朗基罗要在作品中表现,人人都在末日来临时接受基督再临的审判的场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作品竟花了六年的时间才最终完成。
1541年10月31日,这幅作品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现,任何第一次直接面对它的人,都会被它宏大的气魄所震撼,被一种宇宙感所充满。瓦萨里称,“全罗马,不,应该说整个世界都在赞叹声中迎接这幅杰作的诞生”。
三、诗歌艺术与超越艺术
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写诗是一种艺术时尚,几乎每一个写作的男子,都会以诗歌感慨命运或者歌颂爱情。
与同时代的天才一样,米开朗基罗在放下刻刀之后,也会以诗作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与思想。这些诗歌与他的雕塑一样,具有不可言说的艺术魅力,也使雕塑家享有乃至文学界的不吝赞美。
他的大部分诗歌,真诚坦率,大胆直接,比如:
如果时间磨灭,一切的美,
那么它的美又能留下几分?
她的美名恐怕也要随风逝去,
飞逝、消逝,任谁也无法阻拦,
或多或少……
…………”
米开朗基罗的一生深受柏拉图主义的影响,在雕刻、绘画、诗歌的创作中,他都以追求理想世界的完美为己任。在新柏拉图主义者看来,原初的美产生理智,而灵魂由理智产生后下降到肉体上。
在结束他的雕塑艺术,绘画艺术与诗歌的巡礼之后,我们不妨这么说,米开朗基罗一生所追求的不仅仅是艺术本身的美,他更追求灵魂的自由。
据说当拉菲尔看到西斯廷天顶的壁画后,他说“我生于一个米开朗基罗的时代,是幸运的”。年轻的画家这么说并不是赞扬那个时代,而是在赞叹造就了那个时代的米开朗基罗。
这个名字意为“天使长”的画家,带着圣徒般的宗教激情,将漫长的一生献给了艺术,“大卫”是他理想中的自我,而在充满痛苦与挣扎的现实中,他却有一个被束缚的奴隶,毕生都在追求二者的结合——这是一个人痛苦的根源,却是艺术敏感喷薄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