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爆发的日俄战争， 是世界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的标志之一， 是沙俄远东政策和日本大陆政策矛盾冲突的直接产物。这场帝国主义争霸战争， 给中国人民带来极为深重的灾难。日本打败了欧洲陆军强国俄国， 成为在远东事务中具有重要作用的地区大国， 跻身于世界列强的行列。日俄战争不仅改变了远东国际关系格局， 而且也成为日本社会发展的重大转折点。
一
从19 世纪中叶以后， 日本和俄国就把侵略魔爪伸向中国和朝鲜， 掠夺了大量非法权益。19世纪末2 0 世纪初， 日本和俄国的侵略野心越来越膨胀， 两国都想把中国的东北和朝鲜变成自己的殖民地， 进而争霸于亚洲及太平洋地区。为此日俄两国争夺中国和朝鲜的矛盾越来越深化。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 沙俄勾结西方列强， 通过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强占了中国大片领土。沙俄为了独揽亚洲及太平洋的霸权， 制定了进一步侵占中国东北和朝鲜的“ 远东政策” 。日本在明治维新前， 是一个闭关自守的封建国家。1 8 6 8 年， 日本开始明治维新， 发展成资本主义强国。可是作为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日本急于靠军事掠夺手段来壮大自己的实力。明治天皇在其发表的《天皇御笔信》中， 公开宣称旧本乃万国之本“ , 要” 继承列祖列宗的伟业， 开拓万里波涛， 布国威于四方“ , 精心制定了一个征服朝鲜和中国的台湾、东北和内蒙古地区乃至内地， 进而征服亚洲乃至世界的” 大陆政策“ , 并加强军备， 以对朝鲜和中国发动侵略战争。1875年， 日本开始侵略朝鲜。1887年， 日本参谋本部提出《清国征讨策》， 强调以五年为期， 抢在清政府完成军备改革以前和列强尚不足以远征东方之时， 发动进攻。
日本的” 大陆政策“ 与俄国的霸权造成了尖锐的矛盾。为了加强欧洲同远东的联络， 沙俄政府决定修筑横贯西伯利亚的大铁路。1 8 91 年月, 沙俄西伯利亚铁路开工, 震惊了日本当局, 外交大臣青木周藏认为, 沙俄西伯利亚铁路的修建,无异于在远东大举增兵, 恐怕不仅即将占领朝鲜的各个港口。日本政府决定, “ 趁俄国忙于经营中亚西亚” 之际, 抢在西伯利亚铁路竣工之前, “ 尽快寻找机会进行对清作战” , 迫使清政府承认朝鲜脱离清帝国而独立, 以便实行“ 攻取朝鲜, 以制辽东” [1] 的战略方针。1 8 9 5 年4 月17 日, 日本强迫清政府签订《马关条约》, 侵占了朝鲜和中国辽东半岛等地, 这就使俄国“ 黄俄罗斯计划” 遭到破坏。
中日甲午战争之后, 沙俄联合法、德两国干涉还辽, 日俄矛盾突然激化起来。沙俄积极策划三国干涉还辽, 目的是从日本手中夺取果实, 从而进一步增强它在中国的特权地位, 达到称霸中国东北的目的。日本被迫把到口的“ 肥肉” 吐出来, 很不甘心, 为了报复, 预谋通过一场战争再夺占辽东半岛等地。于是在国内大造对俄作战的典论。有的刊物以《卧薪尝胆》为题发表评论, 提醒日本人不要忘记俄国“ 干涉还辽” 之罪; 号召节衣缩食, 甚至说“ 即使把三餐节省为二餐, 也要扩充海军。”,[2] 有的以日本对俄战争将轻而易举地取胜的宣传来煽动战争狂热。《日本新闻》有篇文章写道: “ 应该用战争来结束现在同俄国的关系。从朝鲜边界到整个辽东半岛将成为战场, 我军熟悉这些地区… … 认为战争将持续3 一5 年的看法是没有根据的。
俄国舰队一侯被击溃, 其陆军必将退出满洲。”[3]同时, 日本政府不惜血本地大力进行扩军备战。
俄国干涉还辽成功, 势力大增, 进而提出变中国东北为向中国南方扩张的基地的战略构想。随后又根据1 8% 年的《中俄密约》于1 897 年强占旅顺口、1 8 9 8 年强租旅顺、大连和辽东半岛, 把中国东北变成俄国的势力范围。1 900 年, 沙俄伙同列强攻占中国津京、镇压义和团运动的同时, 以保护中东铁路为借口, 调动巧万大军, 大举入侵我国东北, 占领了东三省全境。鉴于三国干涉还辽的教训, 日本决定同英国结盟以对付沙俄。1902 年1 月, 日英签署了为期五年的《日英同盟协定》。这是针对沙俄的军事攻守同盟, 正如列宁所指出的“19 0 2 年, 英国同日本结成联盟, 准备了日本对俄国的战争。” [4] 沙俄在列强特别是日本和英国的反对下, 被迫于4 月同清政府订立《中俄交收东三省条约》, 保证在一年半时间内分三期从中国东北撤走俄军, 但在履行第一期撤军后, 俄国便迟迟不肯履行条约, 毫无诚意从东北撤军。这样, 日俄矛盾急剧上升, 战争势将不可避免。
战争前夕, 日本就坚决反对中国参与战争,这与它独占中国的野心是分不开的。日本发动日俄战争的目标是: 要保证通过战争夺取俄国在中国东北的权益, 并且独享胜利果实。由于英、法、德等国在华权益主要不在这一地区, 因此, 通过把战争限制在日俄两国间及限制战争的作战区域, 就可避免因损害其它列强的权益而引起它们干预的危险。同时, 日本还担心其它列强会趁战争之机瓜分中国, 特别是俄国的盟友法国和争取俄国友谊的德国。1904 年1 月巧日, 日本向清政府提出: 一旦日俄两国发生战争, 中国不要参战,应宣布中立, 其目的是为了在日本战胜俄国后,中国“ 将听凭日本人任意处置” 阁随后, 日本又照会英、美、德、法等国, 申明日俄战争打响后, 四国不必从中“ 调停” 。此外, 让中国保持中立也能防止俄国以中国作为其战争的后方基地。
1904年2 月8 日， 日本海军偷袭驻在仁川和 旅顺口的沙俄太平洋舰队， 日俄战争爆发。软弱的清政府竟应日本的要求， 于2 月12 日以光绪皇帝上谕的形式发表声明， 宣称： “ 朝廷轮念彼此均系友邦， 应按局外中立之例办理” 。回同时公布了局外条规， 主要包括“ 不允许中国民众为两国充当兵员及从事其它服务； 两国兵船不得在中国沿海属地并口岸停泊、采运及作战；不出售军火、粮食、煤炭给交战国； 对两国商船一律加以保护等” 。2 月13 日， 驻日公使杨枢照会日本政府宣布中国“ 中立” , 中国把辽河以东划为交战区， 辽河以西为中立区。
3月， 日本海军击败了俄国舰队以后， 陆军随即在朝鲜和辽东半岛登陆。从5 月初到1905 年月， 俄军先后在鸭绿江、大连、旅顺口和沈阳战败。1905年5 月27 日， 从波罗的海赶来增援的俄国舰队在对马海峡遭到日本舰队的毁灭性打击几乎全军覆灭。7月， 日军在库页岛登陆。
1905 年8 月, 在美国的调停下, 日、俄在美国的朴茨茅斯开始谈判。9 月5 日, 日俄签订了《朴茨茅斯和约》。沙俄承认朝鲜为日本的“ 保护国” ,还把旅大租借地、长春到大连的铁路(即所谓“ 南满铁路” 以及与这些租借地和铁路有关的一切权利转让给日本; 并割让库页岛南半部给日本。同年12 月, 日本又威逼清政府签订《中日满洲协约》, 承认沙俄转让日本一切权益, 并攫得在我东三省开埠通商、开采森林等特权。
二
1904一1905 年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的日俄战争, 给中国人民造成了极为深重的灾难。日俄战争极其粗暴地侵犯了中国的神圣领土和主权, 使我国东北地区除继续遭受沙俄的野蛮蹂瞒之外,又加上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统治。自鸦片战争以来, 一些帝国主义国家为了掠夺中国的财富资源, 霸占中国领土, 奴役中国人民, 先后多次发动侵略中国的战争, 甚至联合起来进攻中国, 但是,还没有一次是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领土上相互厮杀, 而日俄战争却在中国开创了恶劣的先例。战后日俄签订的《朴茨茅斯和约》, 严重地侵犯了中国主权。这场发生在中国的帝国主义国家间的战争, 理应有中国参加战后和谈。清政府于1905 年7 月分别向日俄发出照会, 严正声明: “ 此次（旧俄) 失和, 曾在中国疆土用武, 现在议和条约款内, 倘有牵涉中国事件, 凡此次未经与中国商定者, 一概不能承认。”[7] 冈但最终中国被排斥在谈判会议之外。和约内容大多涉及中国, 其中规定将中国旅顺、大连湾及附近领土、领水租借给日本, 长春至旅顺口之铁路让予日本。中国鉴于遭受战争损失巨大, 要求日俄赔偿损失。然而日本却振振有词: “ 清国置满洲地方为中立地区, 事实上己认可满洲为日俄两国战场, 因此断不能答应赔款的要求。” [8]同战争爆发前, 日本就威逼中国采取局外中立, 并给日俄划出战区。而战后却以中国中立, 提供战场为借口, 拒不赔偿, 充分暴露出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日俄战争的结果为后来日本帝国主义的扩大侵华埋下了祸根。在战争期间, 日、俄两国军队在东北肆意残杀中国人民, 掠劫财物, 焚毁房屋, 破坏生产, 给东北地区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无法估计的巨大损失。据统计, 中国人民无辜死难者达2 万人,损失财产价值银6900万两[9]。阴民房遭受毁坏尤为严重, 日俄两国均以中国民房“ 有碍军务” 为借口, 轰平村庄。俄军为防止日军以民房作掩护攻打旅顺, 竟炸毁旅顺北部的大片民房, 就连城市屋檐柱也被拆下用作烧柴。[10] 居民被迫四处流浪。俄国还将日军用来隐蔽的庄稼毁坏, 造成数十万人饥不饱腹。日俄军队还到处杀人奸淫, 抢占财物。他们将煤、铁、粮食、马匹尽行征用。俄军到辽西筹办粮草, “ 直入民间恫吓追迫, 见民家所积粮草, 辄勒令交出, 或道中遇民车, 亦即掳去。”[11] 日俄还大肆抢掠清军的武器弹药和粮铜, 被夺走武器的清军, 完全丧失了自卫能力。在中国东北问题上, 清政府采取局外“ 中立”态度, 不仅没有收回任何权利, 反而使中国在中国东北的主权受到更大威胁。清政府这种对外屈从政策虽能苟安于一时, 但却更暴露了它自身的腐朽性。日本作为一个刚刚起步的资本主义小国, 一举战胜俄国, 不仅意味着传统的欧洲强国在亚洲争夺势力范围的首次失败, 也标志着东亚范围内一个地区强国的崛起, 东亚地区的国际关系格局由此发生了重大调整, 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著名史学权威巴勒克拉夫认为, 这是“ 未来的全球时代的最初一瞥。”[l2]
日本的胜利, 大大加强了其东北亚国际政治地位, 东北亚国际关系格局向有利于日本的方向发展。日俄战争是美国与日俄争夺中国东北的历史转折点, 这场战争后, 在远东地区日美矛盾逐渐尖锐。在参与这一地区角逐的列强中, 日美皆为后来者。美西战争后, 美国对华贸易大幅度增长, 主要集中于中国东北地区。到20 世纪初, 已在列强对中国东北的贸易中跃居首位。战前, 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俄国, 采取了联日制俄策略。罗斯福政府把日本视为“ 俄国在远东的一个巨大的平衡体” , 支持日本发动对俄战争,借以削弱俄国。[l3] 日俄战争爆发后, 美国除了借给日本巨额资金外, 还从一开始就要求德、法等国保持中立。罗斯福总统甚至公开警告, 如有一国援俄, “ 我将迅速站到日本一边。”[14] 美国的战略走向已很明确, 即: 联日制俄达到东北亚均势, 以推行“ 门户开放” 政策。但是, 日俄交战中美国助日败俄却为自己树立了劲敌, 而且日本的胜利又打破了“ 三国干涉还辽” 以来的东北亚国际格局中的均势。
战争结束后, 日美争夺在华权益的斗争愈演愈烈。日本在“ 南满仅为日本人所有” 的口号下, 有计划地排挤和根除别国在中国东北的企业和贸易。美国资本家力图从控制中国东北三省铁路入手, 进而取代日俄控制中国东北的地位, 但却受到日本的排斥。19 05 年3 月, 日俄奉天战火刚熄灭, 美驻华公使康格便倡议列强出资让中国赎买中东铁路, 而后由列强享有监督权, 企图以“ 国际共管” 方式达到美国对中东路的控制, 这也是美国凯觑中东路之始。美国铁路大王哈里曼设想了一条经美国纽约中央铁路、太平洋联合铁路、太平洋航线延至大连、接南满铁路与中东铁路相连, 再经欧俄至大西洋航线的环球运输系统, 即“ 哈里曼计划” 。该计划关键部分也指向中国东北路权。于是,19 05 年夏, 哈里曼来日本试图购买南满铁路作为其实现计划的第一步, 日本当时急于美国的调停而与哈里曼达成协议即《桂太郎一哈里曼协议》, 但后来由于小村外相坚决反对,这项协议没有实现。该计划失败表明日本己经成为美国在中国东北扩张的主要障碍。日本极力排斥雄厚的美国资本, 使美国资本在中国东北没有渗透机会。美国对中国东北的出口额自1905年至19 0 9 年由占东北对外贸易总额的60 % 下降到35 % , 而日本贸易量的比例却有很大提高。以美货进口为主的牛庄港开始衰落。1 90 年牛庄进口贸易额总计为2, 210 万海关两, 1905 年上升为6,17 0 万海关两,1908 年下降为4,110 万海关两。[15]“ 日本逐排他性之俄国于满洲之外, 以此立功扬名, 今却立即取而代之, 实行俄国之主义。” [16] 日美垄断资本间矛盾的加深, 导致国家关系日趋紧张。
早在1904 年日俄战争爆发时, 美国便意识到亚太地区的力量平衡将被打破。4 月, 陆军参谋长阿德纳·卡菲中将建议陆海军联合委员会准备一系列计划, 以防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17] 日俄战争在美国的调停下结束, 但战争的结局却令美国深切感到日本已经能够在太平洋对美国的利益构成威胁。1906 年3 月, 正当美国对日本陆军企图在中国东北实行军事垄断统治提出抗议时,旧金山发生的限制日本移民案又使本己紧张的美日关系再次恶化, 并一度引起战争恐慌。于是,联合委员会起草了一份保卫菲律宾免受日本人可能进攻的计划。[18]从此在美国的战争计划中,日本便成为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日本的扩张方针与美国针锋相对, 在1907年的《帝国国防方针》中, 把美国列为仅次于俄国的假想敌国。同时, 日本还积极开展外交活动, 到1907 年已把当时的主要大国拉到自己一边。因此, 东北亚国际关系格局趋于明朗, 英日俄法站在一起, 美国渐渐孤立, 表明了.T 罗斯福东北亚政策的彻底失败, 美国资本更难于打入中国东北, 在争夺中国东北中渐渐处于劣势。在未来的东北亚国际格局中, 日俄联合趋势不断加强:1910 年第二次俄日协约密约签定使日俄联合具有了军事联盟性质; 1912 年第三次俄日协约签定, 表明日俄联手制美局面最后形成。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提供了“ 确立日本对东洋之利权” 的“ 天佑良机” 。[19] 战争期间, 英、法、美都羁身于欧州战场, 这使日本在中国的势力显著加强, 几于独占了中国。日本的扩张加剧了列强间的冲突, 尤其是美日之间的矛盾。因此,一战结束后, 美国发起召开了华盛顿会议, 调整列强在远东太平洋地区的关系。会上, 美国的主要目标之一, 是力求将列强的对华政策统一到“ 门户开放” 原则上, 打破日本的对华优势, 建立一个能保障美国在华扩张的经济体制。但是, 华盛顿会议不但未能缓和美日之间的矛盾, 反而更加刺激了日本的扩张。日本军国主义者清醒地看到, 在向亚洲大陆扩张的道路上非排除美国这个障碍不可。19 23 年, 日本重新修订国防方针, 正式明确地把美国作为第一假想敌。1927 年, 日本《田中奏折》中明确提出: “ —- 将来欲制支那, 必以打倒美国势力为先决条件, 与日俄战争之意, 大同小异。” 此后, 随着日本扩张野心的不断膨胀,以及国际形势的发展, 日美矛盾进一步恶化。其结果正翅列宁所预见的: “ 近十几年来这两个国家的经济发展, 积下了无数的易燃物, 因此, 这两个大国必然会为争夺远东和太平洋地区的霸权而展开激烈的搏斗。远东的全部外交史和经济史使人毫不怀疑地相信, 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 要防止美日之间日益尖锐的冲突是不可能的。” [20]1941年12月7 日, 在日本和美英间终于爆发了争夺太平洋地区霸权的战争。
以日俄战争为转折点, 战后日本社会发生了列重大变化。日本通过战争掠夺了广阔的海外市场, 成为拥有朝鲜、库页岛南部、中国台湾及辽东半岛的殖民帝国。在国内,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 资本主义产业的垄断组织在各部门巳普遍形成, 产业资本和银行资本相融合, 形成了金融资本; 政府和垄断资产阶级开始了较大规模的资本输出。这表明日本开始进入帝国主义阶段。
战后日本迅速出现了企业投资热潮。1905年下半年到1907年, 新建扩建企业投资额达到67477 万日元, 相当于过去十年投资总额的两倍。钢铁、机械、造船才电力、煤炭等行业都得到急剧发展。在经历了中日、日俄两次战争以后, 日本工业化脱离了国内市场, 逐渐转向依赖以军事工业为核心的重工业投资和国外市场, 实际这个转变就是向帝国主义转化的过程。
与工业蓬勃发展的同时, 资本和生产也急剧集中。在日俄战争前后兴办企业的热潮中出现的大批中小企业, 经过1907 一1909 年的经济危机,大多数破产了。大资本企业趁机在各部门实行合并、吸收。尤其是少数大财阀在工商金融业中占据统治地位。比如, 三井、三菱、安田、住友四大财阀的银行, 加强了对产业部门的控制。其中, 三井财阀形成为现代金融资本的康采恩。1909 年, 三井以5 0 0 万日元资本成立“ 三井合名” 公司, 将“ 三井物产” 、“ 三井银行” 等企业统一起来, 形成一大垄断财团。三菱、住友两大财阀, 也成立了强大的垄断组织, 并且同国家资本进一步结合。这样, 以财阀为中心的日本垄断资本迅速形成。
与此同时, 垄断资本与军阀集团相互勾结,把持军事大权, 建立特务机构, 制定反动法令, 强化军国主义教育, 推行血腥的殖民统治, 从而使日本的军国主义体制得到加强。
军事工业在日本整个国民经济中占很大比重, 并居于主导地位。日本政府不仅把创办近代工业的重点始终放在军火工业方面, 而且民间资本经营的钢铁、机械、造船、化工等工业部门也都在政府的指导与监督下, 优先实现军事目的。甚至纯属民用的生丝、棉纺制品等的生产与出口,也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获得购买军火和军工设备的外汇。
到日俄战争前夕, 日本大体上一直是由政务指挥军事。然而, 在日俄战争期间, 军事开始优先于政务了。军阀在日本的政治舞台上占有持殊的地位。军阀集团盘踞的军机要署一陆军参谋本部、海军军令部自成体系直属天皇; 军阀集团执掌的有关作战、军令事项不许行政部门干涉; 陆、海军大臣虽属内阁成员, 但因必须由现役将官充任并有“ 帷幌上奏” 权, 使军阀集团可以任意操纵内阁, 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图左右国政。在1 9 0 8 年12 月重新制定的参谋本部条例中, 删去了条例中的第三条: “ 总参谋长起草国防计划及有关用兵命令, 经天皇批准后交给陆军大臣” , 参谋本部的任务规定只有第一条: “ 参谋本部乃掌管国防及用兵事务之机构” 。网这实际上是扩大了参谋本部的行动自由, 大大加强了日本军阀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地位。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 从明治初年以来逐步形成的日本军阀制度, 完全确立起来, 以适应其对外侵略扩张的需要。、
日本国家机器在军阀的把持下对全体人民施行军国主义的统治。一方面, 日本政府通过各种途径对全体人民进行军国主义宣传和教育, 用武士道精神“ 武装” 全体国民的头脑, 驱使国民支持侵略战争, 充当军国主义的炮灰。另一方面, 用暴力手段对人民实行法西斯统治, 警察、宪兵是日本统治阶级对内施行暴力统治的主要工具。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日俄战争的历史教训极为深刻, 它告诫人们: 中国只有繁荣富强, 才能避免历史的悲剧重演。重温百年前的历史, 对于我们认识沙文主义和帝国主义的本质, 反对侵略战争, 维护世界和平, 具有重要的意义。
注释:
[1]井上清. 日本的军国主义(第二册) 「M ].商务印书馆,19 58 : 69.
[2]《报知新闻》1895年5月17 日
[3] 《日本新闻》19 03 年9 月18 日
[4]列宁全集(第2 3 卷) [M ].1 2 6.
[5]日本外务省编.日本外交文书(第36 卷) (第1 册) [M 〕.第50 号文书.
[6] 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五) [M ]. 民国二十一年版.5 145.
[7]王亮.清季外交史料( 19 0 卷) [M ],书目文献出版社.19 87 : 5一6.
[8] 谷寿夫湘L密日露战史[M [.东京原书房,197 8 : 683.
[9] 弗雷德里克·麦考米克.俄国在和平亚洲的悲剧[M [.第二卷.纽约,19 07 : 3 52.
[10]日俄战纪[M]J.14 期: 62.
[11]日俄战纪〔M 〕.2 1 期: 54.
[12] 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第十二卷) [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 87 : .7
[13] 埃尔廷·莫里森. 西奥多·罗斯福通信集[M 〕.第一卷.哈佛大学,1 95 1 : 7 64·
[14] 埃尔廷·莫里森.西奥多·罗斯福通信集(第四卷) [M〕.哈佛大学, 19 5 1 : 7 24·
[15] 杨生茂主编.美国外交政策史(17 75 一19 89 )[M ].人民出版社,19 91 : 25 任一2 5 1.
[16] 信夫清三郎旧本外交史[M 〕.商务印书馆,19 91 : 347.
[17]路易斯·莫顿. “橙色”战争计划— 一种战略的演进〔J 〕. 世界政治, 第1 1 卷, 第2 期( 19 59 年l 月): 2 2 1一2 50.
louisMo rt o n , “Wa r p la n 0 RA N G E— Ev o lu t i o n o af s atr t e 盯, ”w o ir d Po li t ie s , 1 1一02 p 2 1 1一2 50)。
[18]E·.B 波特主编.世界海军史[M〕.解放军出版社,19 92 :3 74.
[19 ]日本元老井上馨语.见中村上美等编.史料: 日本近现代史. [M ].第2 期.三省堂,19 85 : 75.
[20] 列宁全集. [M ].第31 卷: 4 2.
[21] 井上清.日本帝国主义的形成〔M 〕天津人民出版社,1 97 6 : 2 7 5一2 7 6
